周祁阳背起苇奂,她脸色发白,发丝缠绕在她的脖颈,些许分散在空中,而她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只有微弱的呼吸声洒洒地喷在他的脖颈。
周祁阳看看苇奂摔下的地方,石头上有些许的红色液体,他面色一紧,内心被细细的痛感刺着,他低声唤:“苇奂。苇奂。你醒醒。”回应他的,依然只有她淡淡的呼吸声。
再也不做他想,他立马启程,现在离他居住的地方很近,眼下只有赶紧把她送回到那里,让自己的弟弟周卫进行医治,不过周卫那个臭脾气,要他帮忙医治一个外人,不知道要有多大的意见,算了算了,一切到那里再说。
周祁阳定了定神,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的路,生怕一个不小心走错了。
路上风景优美,正是阳春三月,溪水畔的柳条随风轻轻舞动,荡在水面,激起阵阵涟漪。庄子里是一片粉色花海,微风一吹,阵阵桃花雨从天而降,有种别样的浪漫。可是这样的浪漫与美景没在周祁阳的眼中,心中更多的是担心韦奂的安危。
周祁阳急匆匆地走到一间房子前,用脚直接踹开了门。
此时周卫把医书平放在桌子上,一手拿着银针,正往自己的手臂上试穴位,刚要扎下去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踹门声。
他头也不抬,语调平静地说:“你要吃的丸子正在小厨房里热着,待会儿会让丫头给你送过去,我现在忙,没有时间理你。”
以往这个时候,按照自家哥哥的个性,早就扑下来,揉揉他的头,笑眯眯地说:“就知道阿卫你最好了,最懂我的心了。”
提起这个哥哥,周卫比较头疼,他那种大大咧咧的个性,根本不像是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带大的哥哥,时不时地还会向他撒娇,更不要说一提到吃他脸上那种谄媚的表情。
咦?今天怎么没有反应呢?
周卫抬头看,发现了端倪。
自己何时曾见哥哥脸上这种着急的表情,是什么让平日嬉笑泼皮的他变成这个样子,他目光一扬,发现了原因。
自家的哥哥身上背着一个女子,看那身段,挺纤细的,穿着,上好的绸缎,上面刺绣精美,想来是什么富家女子,容貌的话,看不见,不过那一头青丝还挺浓密,看着也光滑,最让他不满意的,是她的性别。
平日哥哥是不轻易让别人近身的,尤其是别的女人,他总和自己灌输着一种思想,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怎么今天,倒是变了一个情形?
“这是?”周卫开口,周围的温度仿佛凝固了。
“阿卫,你来看看她,她从山上摔下来了,还出了血,会不会有什么事?”周祁阳莫名的担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向都不爱管闲事的他,今天为了背上的这个女子,已经破坏了太多的规矩。
“有事最好。”周卫看着哥哥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来气,看着女子更是没有医治的欲、望。
“阿卫,你就帮哥哥这一次吧,等她好了,哥哥帮你找你要的那些药草。”周祁阳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以前看周卫帮穷苦百姓医病的时候挺温柔,怎么到了自己这里,是这样一副欠揍的表情?
“帮她放在这里吧。”周卫指着他药房里的卧榻,没好气地对周祁阳说。
“这……”周祁阳看看周卫药房里的卧榻,心里略有计较,周卫想来整洁,但这里毕竟是药房,平日里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再说这药房里的味道,也是他不敢恭维的。
看着周祁阳脸上嫌弃的表情,周卫心里大大地打了一个鼓,看来哥哥当真是对这个女子宝贝的紧,连休息的地方也要计较,心下对这个女子的不满又增加了许多。
“你先把她放在这儿,等我医好,随便你要把她弄到哪里去。”周卫没好气地说。
看着周卫脸上不耐的神色,周祁阳连忙退步:“好的,好的,阿卫麻烦你了啊,一定要把她医好。”
“知道了,你先出去。”
阳光随着房门的关紧而在一点点逝去,周卫这才低头细细地打量着女子。
平静素淡的脸苍白着,嘴唇紧紧地抿着,想是痛苦到了极点,眼睛紧闭着,不知道此时睁开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水光潋滟。
周卫不满地撇撇嘴,还以为是什么绝色的美人呢,也不过如此,丢到人群中恐怕也找不出来吧,想想周祁阳的那些光荣事迹,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难道真要栽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了吗?
定了定神,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周卫开始专心医治,先不说以后如何,如果此时此刻不治疗好她,恐怕自己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把她的头轻轻抬起,后脑勺被层层青丝覆着,却还是能感受到些许的血痕。周卫想了想,用纱布轻轻的将她头部裹了几圈,提笔写下方子,出门交给了小丫头,让她去煎药。
周祁阳看着周卫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是没有什么大碍,却仍然不放心,赶上去问道:“阿卫,她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