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锦被她像鸟爪一样的手抓住,顿时觉得手腕上就如同被套着一个铁箍一样生疼生疼的。她想要反抗,唐婆子已经拉着她出了沐香殿的院子。
安如锦被她拉着踉踉跄跄在宫中急匆匆走着。眼前一片黑暗,只有远处几点宫灯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她一颗心砰砰直跳却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唐婆子对宫中的路十分熟悉,甚至也对侍卫巡视的各方位和时辰了若指掌。安如锦被她带着七绕八拐到了一处偏僻宫中。
这宫比锦宫小一点,很破旧。若不是黑暗中隐约看到有宫檐,还不知道这里是一处小宫殿。唐婆子在紧闭的门扉上扣了几下。
殿门很快被悄悄打开。唐婆子看也不看拉着安如锦进去。
安如锦一路行至此都不知她要做什么。她正要问,台阶上有一个胖乎乎的人影疾步走来,问:“人手找到了没?”
安如锦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诧异:“福公公?”
福泰见是她,脸色很阴沉。他回头斥责唐婆子:“让你找的医女,你找的是什么人?!”
他的怒气不同平常,带着一股阴冷的杀气。连唐婆子这等宫中老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急忙跪下:“福公公息怒,实在是老婆子宫中也没有认识几个学医的人,再者医女是女官,除了几个值守宫中的其余都已经告假回家了……”
她啰啰索索解释。福泰却是连看都不看她,只是盯着安如锦:“你可会懂点医术?”
安如锦皱了皱眉:“皮外伤是可以处置一二。福公公到底是谁受了伤?”
福泰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对她道:“也罢,看在你是殿下的人份上,你进去伺候殿下。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事。需要什么就对咱家说一声。”
他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急切。安如锦也不多说,随着他进了殿中。她才刚走进去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安如锦善于调香嗅觉比常人更加灵敏,如今一闻立刻觉得这味道令人欲呕。她心中微惊,不顾心中不适匆匆走了进去。
殿中灯光昏暗,在灯下斜斜靠着萧应禛。他戴着金冠,只是头发凌乱,金冠微斜,一头墨发打散了些许披散在肩头。
他身上还穿着觐见的朝服,暗红的锦衣上龙纹金线在烛火下闪着奇异的光芒。一道殷红的痕迹从他的左肩一直往下,渗透了大半片衣衫。也许是因为衣衫的颜色,这伤口也看不出到底重不重。可是看着那痕迹,安如锦眼皮跳了跳。她终于明白方才心中的紧张从何而来了。
萧应禛和今晚的刺客之事有关系。
萧应禛微闭着眼,听见声音前来不由抬头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眼却令人心头一跳。他的眼中冷酷又警惕,像是一只负伤的野兽带着冷酷的杀气。
他见是安如锦,眼中沉了沉:“你怎么来了?”
福泰匆匆上前:“殿下如今后宫中戒严到处捉拿刺客,无人可用。”
萧应禛捂住左肩,轻喘:“事情都已经处置妥了吗?”
福泰点了点头:“殿下放心,这事没有这么容易就牵扯到了殿下身上。皇城司指挥使杜善派人来传话,让殿下再忍耐一下。等他抓到刺客行踪一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奴婢也联系了宫外几位……”
萧应禛倦然点了点头,眼中却隐隐有光亮。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皇城指挥使……安如锦心头跳了跳,有种窥破天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