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熟悉的,可是那话却好像是一门艰深的外语,根本听不懂。
声调时高时低,其中渗透著无限的哀怨与凄凉,还隐约裹著一种急迫。
彤彤,她一定是想诉说什麽,是她的委屈吗?还是……解救她的方法?可是自己死活听不懂,这真是说不出的煎熬啊。
大概管彤也发现哥哥听不懂她的话,她哭得更厉害了,声音变得凄厉起来,搅得管桐的心如同被剪子剪一般的疼痛、混乱。
彤彤的臂环了上来。
管桐立刻觉得一股冰凉包围了他的头,隔开了屋中的闷热。
一行冰凉印在了脸上。
是彤彤冰冷的吻。
管桐在这冷中打著哆嗦,却在这缠绵中幸福著,甜蜜著,同时也心酸著。
彤彤,难道我们今生就只能这样相会吗?
或许自己不应该太贪心,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就已经是上天格外开恩了,为什麽还要要求更多呢?
可是人都是贪心的,他想的是能够真真正正的和彤彤手牵著手,肩并著肩,温暖的相对相偎,一直相守到老。而现在,他的臂膀被固定住了,无法拥著心爱的彤彤,无法抚摸她柔嫩的肌肤,能感到的只是一片冰凉在身上游移。而彤彤,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知道,彤彤同样舍不得他,可是到底要怎样才能破除这禁忌。彤彤,你倒是告诉我啊?
彤彤的确在说,但是仍旧无法听懂。她的心如同他的心一样急迫,甚至多了一份悲凉,却同样无可奈何。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窗外透进一丝曙光,声音和彻骨的冰凉&ldo;倏&rdo;的一下消失了,禁锢在管桐身上的无形的力量也瞬间消失,他立刻睁开眼睛。
在彻底清醒的一刹那,他好像觉得身上那股无形的力量化作一缕仍旧看不见的东西,飞快的钻进了床头的抽屉里。
结果他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抽屉看看发生了什麽。
除了几本书便是那把牛角梳子,它们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愕然的看著管桐的莫名其妙。
梦?
管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那份冰凉还在。
不是梦?
但是又要如何解答眼前的一切?
什麽都没有变,如同什麽也没有发生过。
幻觉吗?
可是为什麽那麽真实,而且那份心酸与无奈,那份痛苦与凄凉直到现在还在心间回荡。
幻觉,也会让人心伤吗?
是的,因为自己心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