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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罗宾说你是个橄榄球运动员,&rdo;他对马修说,暗自决定做一些努力,&ldo;应该代表郡里参加过比赛吧?&rdo;

他们又勉为其难地聊了一个小时:马修只要能讲他自己的事,谈话就毫不费力。斯特莱克注意到罗宾习惯于给马修提示,每次都故意打开一个谈话领域,让马修能展示风采。

&ldo;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rdo;斯特莱克问。

&ldo;九年了。&rdo;马修说,先前那种好斗的情绪又回来了一点。

&ldo;那么长时间了?&rdo;斯特莱克吃惊地说,&ldo;怎么,你们大学时就在一起?&rdo;

&ldo;中学,&rdo;罗宾笑眯眯地说,&ldo;六年级时。&rdo;

&ldo;学校不大,&rdo;马修说,&ldo;有脑子又性感的女生只有她一个。别无选择。&rdo;

混蛋,斯特莱克想。

回去时他们一起走到滑铁卢地铁站。三个人在夜色中行走,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然后在地铁口分手。

&ldo;怎么样,&rdo;罗宾和马修朝自动扶梯走去时,罗宾绝望地说,&ldo;他还不错吧?&rdo;

&ldo;时间观念太差。&rdo;马修说,他也找不到别的不显失态的话来指责斯特莱克,&ldo;他很可能会晚来四十分钟,把整个仪式都给毁了。&rdo;

这等于是默许斯特莱克来参加婚礼了,虽然缺乏诚挚的热情,但罗宾认为已经很不错了。

与此同时,马修在默默盘算他不愿对人承认的事情。罗宾对她老板相貌的描述很准确‐‐细密的卷发,拳击运动员的体格‐‐可是马修没料到斯特莱克会这么魁梧。马修一直为自己是办公室里最高的男人而沾沾自喜,可斯特莱克比他还高六七厘米。更重要的是,如果斯特莱克大肆吹嘘自己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经历,或跟他们大谈他那条腿被炸飞的经过,或炫耀他是怎么赢得了那块令罗宾敬佩不已的奖章,马修肯定会感到厌恶,可是他避而不谈这些话题,似乎更令马丁恼火。斯特莱克的英勇事迹,他丰富多彩的生活,他的旅行和冒险经历,简直就像幽灵一样盘旋在他们的谈话之上。

地铁车厢里,罗宾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这个晚上罗宾过得一点也不开心。以前她从不知道马修是这副样子;至少,她从没见过马修这副样子。列车载着他们颠簸前进,她苦苦思索着这件事,心想,都怪斯特莱克。不知怎的,似乎斯特莱克让罗宾用他的眼光来看马修。

她不知道斯特莱克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那样询问马修橄榄球的事‐‐可能有人会以为是礼貌的提问,但罗宾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或者,她只是因为斯特莱克迟到了而生气,为他无意中做下的事而责怪他?

就这样,这对已经订婚的人坐地铁回家,心里都藏着没有表达出来的恼怒,而他们所怨恨的那个人,正在北线地铁里打着响亮的鼾,迅速地离他们越来越远。

蚕第二部分

第十一章(1)

请告诉我我为何如此受到忽视。‐‐约翰&iddot;韦伯斯特,《玛尔菲公爵夫人》

&ldo;是科莫兰&iddot;斯特莱克吗?&rdo;第二天上午八点四十,一个中上阶层的娇滴滴的声音问道。

&ldo;是。&rdo;斯特莱克说。

&ldo;我是妮娜。妮娜&iddot;拉塞尔斯。多米尼克把你的号码给了我。&rdo;

&ldo;啊,没错。&rdo;斯特莱克说,他光着膀子站在剃须镜前。淋浴间又挤又暗,他一般都把剃须镜放在厨房的水池旁。他用小臂擦去嘴边的泡沫剃须膏,说道:

&ldo;妮娜,他跟你说了是怎么回事吗?&rdo;

&ldo;说了,你想潜伏进罗珀&iddot;查德的周年纪念晚会。&rdo;

&ldo;&lso;潜伏&rso;这个字有点过了。&rdo;

&ldo;可是说&lso;潜伏&rso;多带劲儿呀。&rdo;

&ldo;这倒是的,&rdo;斯特莱克被逗乐了,&ldo;看来你是愿意的了。&rdo;

&ldo;哦,愿意,多好玩啊。我可以猜一猜你为什么要来侦察每个人吗?&rdo;

&ldo;&lso;侦察&rso;这个词也有点‐‐&rdo;

&ldo;别让人扫兴嘛。我可以猜一猜吗?&rdo;

&ldo;那就猜吧。&rdo;斯特莱克说,从杯子里喝了一口茶,眼睛望着窗外。又起雾了,短暂的阳光已被雾气遮挡。

&ldo;《家蚕》,&rdo;妮娜说,&ldo;我猜对了吗?猜对了,是不是?快说我猜对了。&rdo;

&ldo;你猜对了。&rdo;斯特莱克说,妮娜高兴地尖叫一声。

&ldo;我被禁止谈论这件事。简直是一级防范啊,公司里电子邮件传来传去,律师们在丹尼尔的办公室出出进进。我们在哪儿见面?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地方沟通一下再一起露面,你说呢?&rdo;

&ldo;没错,当然,&rdo;斯特莱克说,&ldo;你去哪儿方便?&rdo;

斯特莱克从挂在门后的大衣里掏出一支笔,内心十分渴望晚上待在家里,美美地睡上一大觉,获得一些安宁和平静,星期六一早还要去跟踪那个黑美人客户的负心汉丈夫呢。

&ldo;你知道家乡柴郡奶酪吗?&rdo;妮娜说,&ldo;舰队街的那家?下班后没人会去那儿,从我们办公室走过去很近。我知道有点土气,但我喜欢。&rdo;

他们约在七点半碰头。斯特莱克继续刮脸,一边问自己,在奎因出版商的晚会上,他有多少可能会碰到某个知道奎因下落的人。问题是,斯特莱克暗暗责骂圆镜子里的自己,镜里镜外的两个人下巴上都有密密的胡茬,你总以为自己还在特别调查科工作。国家不再付钱让你这么投入了,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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