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乘着年前,再让两儿子进山挖些药材,这样一来,正月里就不必再出门,免得被族里人掂记。
于是大清早的,柳大富的两个儿子又出了门。
只是今天两兄弟上了山,却发觉这山中有些奇怪,平素还能偶然间看到野兔野鸡之类的,今个儿却是静无声息。
不仅如此,那厚厚的白雪地里,出现一排深深的足迹,兄长柳田还在继续朝前头走,弟弟柳清却是停下了脚步。
“哥,要不,我们今天不挖草药了,回去吧,王良都说深山里头危险,平素不来这儿挖的,咱们这样接连几次都入山,我担心会出事儿。”
柳清止步不前。
柳田却是回头看向弟弟,手里拿着小锄铲,将背筐放下,说道:“咱们这钱来得容易,自然也冒些风险,但你想想,先前那片金不换的药田都没有什么危险,咱们去那儿还危险呢?”
“而且就挖这两日了,正月里,咱们能穿新衣吃肉喝酒,还能吃上白米饭,就算这山中有危险,也——”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灌木丛里忽然跳出一黑影,转眼就叨住了柳田的脖子。
等那东西落了地,柳清才看清楚,竟然是多年不曾见到的豺狼。
而此时的柳田卡在那饿得双目冒凶光的豺狼嘴中,早已经断气。
柳清吓得甩了手上的东西,拔腿就跑。
那匹豺狼显然得了食物,并没有去追,却是大口的吞食。
柳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下山的,跌跌撞撞的,额头都在石头上砸出了血,等下山入村时,面上血肉模糊,双腿打着颤,眼神惊恐,嘴巴张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是此时村里头,因为雪下得大,又临近年关,也不必去地里做事,柳家村的村民都在自个家中烤火,竟无人看到柳清。
柳清懵懵撞撞的跑回自家院,在看到父亲柳大富时,他双手死命的抓住父亲的手,双腿不听使唤的跌到了地上。
柳大富惊恐的看着儿子,正要问什么事儿,柳清才才哆着嘴说道:“有……有豺狼下山。”
这话一说完,又想到兄长临死前的样子,柳清还是晕了过去。
柳大富怎么叫也不醒儿子,妻子吴氏吓得不轻,赶紧去叫王良看病。
大房媳妇王氏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弟弟这模样,立即朝村头看,就怎么也没有看到丈夫,她惊恐的问道:“我夫君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柳大富也反应过来,大儿子怎么没有回来?
王良被请了来,帮着柳清收拾了额头上的伤口,又听柳大富说起柳清晕厥前说的话,便说道:“里长,我瞧着你赶紧去一趟柳河家中,这事儿可不简单。”
“真要是豺狼下了山,咱们村哪还有活路。”
柳大富一听,心又提起来,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再遇上豺狼下山袭击人类,许是这太平日子过久了,人也显得迟顿了。
柳大富急忙穿鞋出门,连斗笠都忘带了,淋了一身的雪,到了柳河院门外,他已经全身覆了一层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