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瞪着丈夫的后脑勺,骤然抓起茶几上的白瓷花瓶,敲在了他脑袋上。
林茂生从床上慢慢滑下来,滚落在地上。他肿胀的眼泡死死地瞪着钟晴,,脸上的肥肉突然剧烈颤抖,手掌按住左胸,像一只被钉在玻璃板上的大肚昆虫,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莎莎尖叫起来。
钟晴也愣住了。
她这才想起林茂生的心脏病。
钟晴连滚带爬地从林茂生的衣服里摸出一瓶丹参滴丸,哆嗦着倒出来几颗,往他嘴里塞,却怎么也塞不进去。
她伸手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有了。
“……叫……叫救护车!”
莎莎披上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钟晴听见她在走廊上大喊:
“老板娘杀人了!”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钟晴跌坐在地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不能把林渡扯进来。儿子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她已经欠他太多了。
可她该怎么办呢?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
“在海市,确实有同行叫我‘恶女律师’。将来您自己有需要,是希望找个‘恶女律师’,还是找个小甜甜呢?”
钟晴大口地喘息着,几乎是爬到自己的拎包旁边,从里面翻找出一张洒金的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拨通——
“苏律师?”
“你之前说过,等我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找你……”
钟晴原原本本地说出今夜的经历,苍白着脸问:
“我会坐牢吗?”“如果我坐牢,对阿渡的前途会有什么影响?”
苏拉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环视周围。
法理可以很简单,但真相是由无数细节堆砌而成的,而案件的侦查、诉讼,对当事人来说,总是无比漫长。
“阿姨,林渡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你的安全和健康,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你是无罪的,也相信法律会给你一个公道。”
“……你相信我……无罪?”
“我知道你无罪。”
“可是我打死了老林……”
钟晴的目光飘向天花板,失声痛哭。
“你不是故意要打死他的,他是死于心脏病。而且你是为了阻止他正在实施的强奸,是正当防卫。”
“谁能证明他是强奸?那个女的天天跟他腻在一块,连我都以为他们早就搞在一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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