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沉默了一会,苦笑了一声,说道:&ldo;大王,撒谎的时候还请淡定一点,不是语气放平了就是在压制生气或是故作淡定,也有可能是心虚啊。&rdo;
&ldo;你……&rdo;
&ldo;呵,看来你也没有多爱你的女儿啊,也是,她都背叛你了,你也没必要为了她再一次冒着牺牲王位的险。&rdo;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慢慢地朝门外走去。
&ldo;来人啊,有刺客!&rdo;答诺有些惊恐,也不再故作冷静,连忙转身朝门外喊着。
帐门突然间被打开,进来了一二十个披坚执锐的小兵,训练有素地朝来人冲去。来人见状不慌不忙,仍是以他自己的步调走着原来的路,他看似随意地闪避着,却让那些人碰不到他分毫。帐形内空间有限,然而答诺的部下却并没有为空间所困,在狭小的区域中仍是移动灵活、形式多变,只不过这些看起来无坚不摧的队伍到了这个人的面前却显露出了不少破绽,他一路上只守不攻,偶尔跳跃出击一下,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答诺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心中有强烈的不适感。
日过正中,空气有些躁动,虽然春寒未过,然而今天的天气到了日中却是格外地好。阳光热烈地照在草地上,已有花儿含苞待放,朝着天空期待着自己的未来。
铁羽此刻刚刚吃过午饭,正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剑,不远处的伙伴还聚在一起聊着天,哈奇这个时候应该也和自己差不多吧,他心想。
等到信号在这晴朗的天空中炸响时,他就会和其他自己也不认识的人一起冲进帐篷,杀了里面的堪离将军。堪离将军是哈苏尔的亲信,但是只是一个智将,于武力之上几乎是个废柴,难办的只是他身边的几个高手。
昨夜没有人找到宁初的下落,今早他们集合的时候,哈奇突然间就被调走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被调去了哪里,甚至也不知道究竟是被答诺调走了,还是,被哈苏尔调走了。
铁羽用心地擦着这把大家都有的佩剑,想着昨晚,那个自己一直以为很熟悉的人,挥舞着它的样子,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绝美画面。弯月似钩,他的剑上闪着寒光,偶尔会映射到他坚毅的脸庞上,那时的他,看上去,竟有一种孤独的王绝世独立的样子。
他想的有些出神。
忽然之间,天空中传来一声炸响,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趁着大家还在疑惑,他迅速地冲进了帐篷中。
他拎着出鞘的剑,傻傻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堪离将军。将军的身边并没有人,原来帐篷里一直就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在看着兵书。
见他傻站在那里,堪离放下兵书,有些恼怒地问他:&ldo;怎么了?&rdo;
&ldo;将……将军。&rdo;他吞吞吐吐地回答着,不知道自己要回答些什么。他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因为他确实突然间忘了发生了什么。
&ldo;你拿着剑干什么,外面发生什么了?&rdo;堪离更恼怒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好像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他笑了笑,握紧了手里的剑,朝着将军刺了过去。
挥剑的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哈奇。
☆、何至于此
哈苏尔遥遥地看着不远处的这座城市。
祁州城的边界城市是碣川,一座他曾轻而易举的获得,又猝不及防地失去的城市。不过,对此,他倒没有半分懊悔。当初的获得有获得的价值,而如今的失去也有失去的价值。
距祁州城门还有三里的地方,他碰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仍如初见之时一样,着一袭白衣,如清幽之谷中的日月之光,不清冷,却自有一股高贵气质,不耀眼,却叫人无法忽视其存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那人倒是低调内敛,但若是仔细看,还是可见其不凡的锋芒。
他们遥遥地沉默地相看了几眼,随即,只见那人展颜一笑,对他说道:&ldo;哈苏尔汗王,我本以为,我们之间,是商量好了的。&rdo;
哈苏尔苦笑,看来,这个一向清风霁月的风雅公子,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怒了呢。
&ldo;我很抱歉,没有找到她。&rdo;他对他说虽这样说着,却并无几分抱歉的含义,&ldo;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她是个很机灵的人,会想办法自保,等我这次回去,一定会加派人手去找她。&rdo;
&ldo;不用了。&rdo;叶原微笑着打断了他,&ldo;我的人,我自己找,就不劳烦汗王了。&rdo;说完,他便拉起缰绳,继续纵马前行。
&ldo;叶先生……&rdo;哈苏尔小声唤了一下。
&ldo;你们的这个局我不再参与,不过汗王,我曾经真的很欣赏你,也希望你能走到最后。&rdo;叶原纵马从哈苏尔的身边疾驰而过,去向那个他无比熟悉的方向,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忐忑不安。这种不安感在听完叶原的话之后被加强了,成年后第一次,他感到犹豫不决。
现在,叶原、宁初以及把宁初带走的那个人,不出意外的话都聚在了絜羭。他突然间想起那天晚上和宁初的夜谈,想起那个小丫头坐在草地上无意间地提起过悦禾的事情,她说答诺死得蹊跷,她说雪夜云可以杀人,她说,悦禾的房间里有一股极淡但是也极好闻的花香,她说,絜羭的气氛很奇怪,像是有什么平衡被打破了一般,她还说,她希望自己可以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