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氏心烦,叫她别理会。
“回来再说。”
兰生立即闭嘴,恨恨瞪了眼跪着的奴才,扶住了王妃的手。
“娘娘您小心点……”
简氏甫一进门,一卷经书就重重砸上了她的脚背。
不疼。
但封页散开,简氏亲手抄写上去的一手小楷,墨迹不知为何变作了刺目的深红,且字字晕开,如血滴落。
不敬祖宗,不祥之兆。
简氏甚至没有去看时王一眼,当时就跪下了,额头抵上了冰冷的地面。
“臣妾不曾做过,请……咳……”
原本平静的话语因为肺腑中忍不住的呛咳染上涩意。
“请王爷明查。”
时王冷眼旁观,最明白这位王妃的倔强和清高,于是连声咳嗽也成了心虚掩饰的征兆。
“自然要查,牵涉其中的所有人和事,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座王府真正且唯一的主人发了话,于是所有人彻夜未眠,像永远不会疲惫、不会停止的机器零件一样运转了起来。
从孝经的纸张原料再到墨水,从时王妃本人再到所有接触到和疑似接触到它的人……
简氏默然端坐在大殿之上,看见被押进来的某个人影,眼神一滞。
怎么有她?
那个一身青翠色的丫鬟,简王妃记得,是冯氏院子里的丹枝。
但这,怎会和冯氏扯上关系啊。她心生不妙的预感,直直盯住了人。
丹枝已然被这场面吓破了胆,软了脚倒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往日里和善待人的管家薛七叫人把她架起来,厉声问她是不是在那批松墨中动了手脚。
丹枝哭着摇头喊冤:“没有!次妃娘娘的柔光纸用完了,婢子只是去库房领东西……”
可被拉到这的每一个人,哪个不喊冤枉?
薛七没有任何动容,转头向时王禀告。
“回王爷,所有接触过孝经和纸墨的人都在这里了。”
“王妃娘娘抄写孝经用的笔没有问题,也已初步验过原本和棣华殿剩下的纸张,都是上好的蚕茧纸。至于墨,王妃娘娘动笔之前曾去库房新领过松墨,抄写全部孝经都是用的这批墨,小人使人验过了……”
薛七不敢抬头:“同样也没有问题。”
既然纸和墨都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只能是人了。
时王妃面上看不出端倪,时王暗藏怒火的视线扫过她,倒也没有冲动定责,只冷静问道。
“王妃抄写孝经用了多长时间?”
简氏道:“一个月。”
又问:“可有抄废的纸张?”
简氏顿了顿:“不曾。”
她多解释了一句:“臣妾自幼帮父兄抄写经书史籍,下笔极稳,轻易不会写错。”
可有时候解释反而像掩饰了。
时王垂着眼眸不曾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