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在看什么?”
救难和尚见镇海法师眺望着凌迟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语,忍不住问道。
“世道将乱,必有妖孽诞生。”
“这位凌迟公子年不过二八,一身战力却已经超过为师,实打实的妖孽之才啊!”
镇海法师脸上皱纹拧成一团,如此年轻的妖孽,可惜兼修了杀伐之道,也不知道对世人是福是祸啊!
救难听见师尊低声轻叹,当下有些不解。
乱世出天骄妖孽很正常啊,为何师尊唉声叹气的样子。
“愚徒,那凌迟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杀力,不知道屠了多少人才炼成的。”
“远了不说,就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寒州马帮一事,前前后后过万人被屠。”
“据说杀得城里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虽说其马帮行迹恶劣,但也不该行如此杀戮之举才是,这样岂不是有伤天和。”
镇海和尚面带慈悲,有几分普度世人的高僧模样。
“师尊此言诧异,那马帮罪孽深重,人人得而诛之。”
“凌公子此举大快人心,既彰显了正义,又震慑了其他恶徒。”
“再说了,马帮上下哪个不该杀,若是弟子彼时在那儿,说不得也要参与其中,超度他几十个马帮贼众去见佛祖。”
救难和尚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到当天的寒州州府,亲自厮杀一番。
“啪!”
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举得老高,扇在救难和尚的光头上,发出“当”的一声。
救难和尚被拍翻在地,脸都嵌进了泥地里,过了良久都爬不起来。
“老衲打死你个逆徒,我佛慈悲,老衲座下怎会有你这等逆徒。”
“出来没多少天,你的佛性被狗吃了吗?”
镇海法师双目圆瞪,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徒弟。
救难以头杵地,艰难的爬起身来,不解的看着自家师尊。
“师尊,扬善除恶不是咱们苦行僧一脉的宗旨吗?”
“救难啊,你生来性情秉直,除恶之心也好,救苦之心也罢,你要记住,不要被愤怒和杀意掌控你的心。”
“如凌迟一般,屠了上万人还没有迷失的,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我方才见他眼神澄澈,神清气朗。根本不像经历过血腥杀戮的样子。”
“他仿佛天生为杀戮而生,集雷霆与杀伐于一身,前所未见啊!”
镇海悄然感慨,再转头看着自己徒弟捂着脑袋一副不解的模样,顿时来气。
薅住救难的脖领子拔地而起,飞向来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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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凌迟绕过一座险峰,确定镇海没有人跟来之后,再次改变方向,骑着大黑马朝着预定方向继续前进。
倒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对此深有体会,都是前世用血换来的教训。
人的行为不能一概而论,当下没有出卖你的,不代表以后永远不会背刺你,也许只是当时的价码不够。
凌迟抓着缰绳,眼前闪过一幕幕枪林弹雨的画面。
“咴儿!”
大黑马嘶鸣一声,随即放慢脚步,停在了一条河边不动了。
凌迟抬起刀柄,将斗笠往上顶了顶,揉了揉它的大脑袋,经历过血脉蜕变之后,手感明显不如以前好了。
见大黑马张着大嘴,舌头伸的老长问他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