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喜和元洲看了一眼沈棠,见她同意之后,才有些腼腆地接过木棍,糯声糯气地说了声“谢谢”。
两个孩子高兴得很,沈棠也不拘着他们,任由他们拿着木棍摆弄着皮影画。
不知在哪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小乞丐,直接往两个孩子的方向跑。电光火石之间,沈棠连忙蹲下来,下意识地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后面的侍卫立马上前,直接将小乞丐一把提起,再往地上一摔。小乞丐佝偻着身子,爬起来就想跑,却被侍卫用剑指着喉咙不敢动弹。
他年纪也没有多大,全身像是在污泥里滚过一遭,而后被风干,很是脏乱。他被吓得直接哭出来,因恐惧说话都磕磕盼盼,“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见……那个……那个东西好看,我才想要拿的。”
倾喜和元洲瑟缩在沈棠怀里,沈棠将他们仔细检查一遍,轻声问:“有没有被吓着?”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而后倾喜钻进沈棠怀里,颇为依恋地蹭了蹭。
既然两个孩子没有事,沈棠自然也不会同那个孩子计较,让侍卫告诫他一番之后,并直接放人离开。
这么一闹她也没有心思,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坐上马车回府。等到中午用饭前替两个孩子洗手时,她才发现手背上多了三道抓痕,与周围白皙的皮肤对比,很是狰狞。
美景拿了药给她包扎,一边骂着:“我看不是来抢东西了的,倒是像故意来伤人。你瞧瞧这手伤成什么样子,得亏伤口不深,若是留了疤就难看了。”
“就是个孩子,年纪还小着,我们也没出什么事情,总不能让侍卫将他打一顿吧。”沈棠接了句。
所有人都没有往深处想,谁知道夜里,沈棠突然发起了高烧。一开始只是以为感染了风寒,让良辰和美景将两个孩子抱到外间睡,预备一早就去找大夫。
可天还没有亮,沈棠便已经烧得两颊通红,呼吸明显地急促起来,良辰去叫她,她也没应声,显然是以前烧糊涂了。
院子里的丫鬟都吓了一跳,连忙派人去告知福亲王。福亲王让人拿着令牌,去宫里请太医过来。太医一把脉,脸色直接就变了,立即将手缩回来。“郡主染上了疫疾。”
所有人处于震惊当中,太医叹了口气,看着围在屋子里的人,拱手说:“此疫疾会传染旁人,最好不要这么多人在里面。今日进过房间的人,沐浴熏身,换下来的衣物直接烧掉。等会下官写一道方子,让府中众人饮下。”
福亲王沉声问:“此疫疾可否医治?”
“不好说,至今还未有人痊愈过。”太医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太医院研究疫疾的太医都去了梁平,剩下的人对疫疾都是一知半解。依照下官而言,最好将郡主送到梁平,说不定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梁平是什么地方,他们之前都曾经听说过,被发现有疫疾的人被抬着进去,就再也没见过别人出来。
福亲王身形一晃,这是自己唯一的女儿,怎么受了这么多磨难之后,还有这么一遭。他仿佛在瞬间苍老下去,疲惫的眉眼垂着,过了半天才同盛承宣说:“你进宫去同皇帝说,请他下令调派太医过来,无论如何,我也要看到棠棠平安无事。”
太医劝说:“懂疫疾的人本就不多,梁平里还有许多人等着救命。再者,此种疫疾本就是会传染,对身边人而言也是隐患。梁平派去的人,会基本的护理,于郡主而言,前去梁平才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瞬间沉默下来。
盛承宣倒还理智的,“送去梁平也可以,对于棠棠来说,这样的确是最好的。陆持刚好在那边,托他先打点一番,我过去照顾她便是。”
“我也去,你们大男人过去,怎么照顾她。”岑欢在后头说。
“你去干什么,老实在府里呆着。”盛承宣呵斥,面上有几分凝重,一把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当中,“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我们这么多人在,断然轮不到让你去的地步。”
“好了,先让人去将陆持叫过来,再说。”福亲王很快镇定下来,让所有的人都先出去,先将自己清理好,确保不会传染上疫疾,自己则是和盛家两兄弟商讨,究竟该如何处置。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将沈棠送往梁平,福亲王原本准备一同前往,最后被盛承宣拦了下来,“皇叔,说句不吉利的话,棠棠和陆持都在梁平,若是有什么事故,两个孩子还得您照顾着。您此次若是过去,有什么好歹,两个孩子怎么办?不如我来走这一趟。”
盛承泽哼哼唧唧,“你去做什么,晋国这江山还要不要?她也是我妹妹,我过去就成。”
等到陆持过来的时候,三个人还未商议好。
陆持的身上裹挟着一股寒气,衣衫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见到福亲王与盛家两兄弟,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客气,直接开口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高烧不退,还在里面。”福亲王说。
陆持顿了顿,半声招呼也不打,挑开帘子就直接走进去。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拦着,只得把眼光放在福亲王身上,等他做个决定。
福亲王挥挥手,“让他进去吧,拦也拦不住的。”
陆持去之前有过很多种想法,等疫疾结束,应当还有半月左右的时间,他能借着看孩子的机会,同沈棠见上几面,将他曾经许诺过她但还未来得及做过的事情全都做一遍,然后送她和孩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