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思所想远比不上现实带来的冲击大。
这次的事情他由心的感激左泗,自私的庆幸死的不是裴蓉蓉。
他甚至私心上希望裴蓉蓉退出夜游使,就待在北原城里做个普通孩子。可是这话他到底没有对裴蓉蓉说出口,既是自知此行不耻,另是知道女儿肯定不会答应。
小小的女孩已有自己的主见,他每每想及此既无奈又发自内心的自豪。
他知道女儿这几天都在想些什么,又要做什么。
仇恨的种子埋在了她的心中,促使原本就充满生命力的女孩并发出更强大的生机,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比往日多了几分锋芒。
从其他夜游使口中,裴延知道杀死左泗多强大,女儿想找那个人给左泗报仇。
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裴延拥紧怀里的女儿,深深叹了一口气,才开玩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做父亲的笑话一下自己的孩子怎么了,现在爹爹就笑话你。”
他拍拍女儿瘦小的背脊,却说道:“我的蓉蓉自小就天赋异禀,是成大事的人。眼下困难只是暂时的,日后肯定能超过那行凶的恶人,亲手将恶人除掉为自己与左师报仇。”
裴蓉蓉认真点头。
裴延在心中说:为父能为你做的不多,却会穷尽父亲所能。
他转头又对左泗的墓碑无声道了一声谢。
左师为救他女儿而死,自己再怎么不忍都不能劝说蓉蓉放弃为其报仇的。
入夜。
裴蓉蓉独自在坟前给左泗护坟。
宓八月无声无息到来,打断她的发呆。
“神女姐姐。”
宓八月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裴蓉蓉疑惑接过。
“什……”话语在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之物后戛然而止。
女孩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握住,又猛地抓紧。
她狂喜抬头看向宓八月,“是不是师尊……”活过来了!?
下一秒,所有的喜悦又都沉淀下去。
如果左泗活过来,这东西不会被送到自己手里。
“无涯。”裴蓉蓉喃喃道。
犹如死物的诡器在她的呼唤下冒出诡气,魇狗的诡影主动浮现冲向裴蓉蓉脚下阴府。
阴府诡气一荡,魇狗真的入了其中。
在裴蓉蓉手里的诡器也融入她的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