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寿看到失踪两天的沈晏大半夜如鬼魅一般出现,面无表情拿过桌上的白绫往横梁上一栓,踩着凳子站上去:“我今儿便吊死在这里,省得日日夜夜担忧我家少爷出去寻死。”
“哎呀呀……”沈晏跑过去抱住他的腿,“好元寿,是少爷错了,少爷也是万不得已,王府说王爷离了我不活了,春山就给我掳走了,这事儿不赖你家少爷我呀……”
悲悲切切了一路的春山瞪大了眼睛:“……”
元寿跳下来,气势汹汹朝春山走过来,春山转头就走,这主仆二人真的是……荒谬至极。
“寿啊,少爷想洗澡了呢。”
“来了,少爷。”元寿见沈晏活着回来,又喜滋滋了,“放花瓣吧?”
“有花瓣吗?”
“没有呀。”
“……”沈晏无奈,“那便不放了。”
“好的呀,少爷。”
“……”
春山上了屋顶,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月亮竟也出了来,弯弯的一个小月牙。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春山低喃,“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春山低低笑出声:“会面安可知,这便见了面了。”
“王爷,公子,你们日后定会拨云见日,长长久久的。”
当日王爷说“别让他死”,可他却亲手埋了他,本以为天人永隔……
春山突然皱眉,是啊,当日他埋了他……他埋的到底是谁?
秋日寒风起,春山惊恐的转身看,什么也没有……
啊——
屋内,沈晏靠在浴桶里闭目凝神。
云翊要查淑妃娘娘源于皇上给五皇子六皇子安排差事的事情不同寻常,所以起了疑心。
此事确实可疑。
若只是一年半载倒是没有问题,可五年啊,整整晚了五年。
除非有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让皇上动了很大的怒火所以才会如此。
按照时间推算,很大可能便是当年那事儿。
可若是淑妃所为,皇上知晓真相,却压了下来,为什么?
因为淑妃为他生了两个皇子?因为云翊那时已经成了一个废子,没有价值了?
有些勉强,但也说得通。
毕竟此事还牵扯了他,借着此事可以削了外祖父的兵权,莫不如就此揭过。
所以皇上是心存愧疚,才冷了两位皇子?
沈晏攥紧了手。
若真是如此,皇上置云翊于何地?
沈晏想起了萧彻说的那话,冷宫里的嫔妃哪怕生了皇子也出不了冷宫,可小皇子吟几句诗词讨了圣上的欢心便可翻身,所以,皇上只是把云翊当成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乐子吗?
他能想到的,云翊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刀一刀的,是想要了云翊的命吗?
他的云翊呀……
沈晏起身,慢慢穿上里衣,披上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