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又想,也许这是父皇的一个计策,将小八放在她身边,她便不敢对小八做什么,毕竟要避嫌,小八若真出了事情,她脱不了干系,哪怕只是表面上,她也必得对小八好。”
木夏点头:“所以王爷这些年不肯靠近八皇子,便是为了保护他,可是现在王爷不这么想了,为什么?”
萧彻看向他:“若是你,你会将小八交给贵妃吗?”
木夏下意识摇头:“当然不,若是属下那必得选一个会对自己孩子好的人……”木夏瞪大了眼睛。
刘公公也惊诧地张大了嘴:“怎么会……”
萧彻垂眼:“是我给不合理的事情找了一个并不合理的理由,却忽略了最简单最直白的那个原因。
“可……”刘公公拧眉,“老奴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
木夏蹙眉:“当年贵妃与惠妃娘娘之间的事情难道有蹊跷?我们自是知道咱们娘娘没有下毒谋害贵妃,可贵妃必是将咱们娘娘当仇人的……又岂会……”
萧彻并未回答木夏的因为,捏了捏眉心后道:“阿古山之战后,父皇身边多了个铊夷族的圣子做谋士。”
“那可是铊夷族会巫蛊之术的圣子呀。”
木夏和刘公公一愣后,同时震惊地看了过来。
萧彻表情淡漠,说出口的话却让人背脊生凉:“没有人能够抗拒一个这样的谋士,尤其是要争皇位的皇子。”有这样一位谋士,很多事情便会简单许多。
从皇子,到太子,再到皇上,这条路上有些人到死也许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刘公公和木夏身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一刻,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仿佛被一根绳子一下串联了起来。
刘公公喃喃自语:“所以,在那位圣子不知为何不见了后,皇上千方百计让淑妃娘娘入了宫……”话至此,又是一层鸡皮疙瘩。
从那时起,淑妃娘娘便代替了她的父亲也便是铊夷族的圣子来替皇上完成一些不可告人的阴私之事。
木夏抿唇:“属下想办法着人去查刑部和大理寺的旧案。”
萧彻摇头:“几十年前的旧案不好翻查,必得入了刑部或大理寺才能慢慢查,此事需得我自己来做。”
木夏沉浸在方才的震惊里,已然不太能思考,只下意识应声:“是。”
刘公公咽了咽唾沫,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梁王爷才是先帝最喜欢的小儿子,传闻梁王爷温润儒雅,才华横溢,是最像先帝的一个儿子,可他年纪轻轻就没了……”刘公公忍不住院子里看了一眼,这京里最大的这处府邸便是当年先皇赏给梁王爷的。
灯火摇曳,屋内一片冷寂。
木夏沉默,经王爷这么一说,他明白了。
五年前的事情大概便是淑妃做的了。
她为了自己的两位皇子用巫蛊之事谋害王爷和公子,而皇上明明知晓,却选择了包庇,因为他还有用的着淑妃的地方,也有很多把柄在淑妃手中。
但他还是觉得亏欠了王爷,所以才对五皇子六皇子有所疏远,也算是警告淑妃。
当年贵妃与惠妃之事,或许也是如此,所以皇上才将八皇子给了贵妃抚育,而陈贵妃怕是对此事早有察觉。
片刻后,萧彻冷声:“五年前之事渐已明了,但其中有一件事,现下才是最令人忧心的。”
“何事?”木夏下意识问。
萧彻看着床帏上那缀着的流苏,低声道:“他当年如此作为,总得有人帮着,那必然是他最信任的人,那谁是他最信任的人呢?”
“太尉,不然也不会认了淑妃娘娘做女儿。”木夏立刻道,“他以前只是一个翰林学士,能官至太尉……原是如此呀。”
木夏还在感慨太尉的升职之路,便听“咣”的一声,刘公公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成了片。
“刘公公,你没事儿吧?”木夏忙上前,却见刘公公脸色惨白的看着萧彻,“还有一个人……”
木夏一愣,反应过来,脸色也霎时变了。
是啊,还有一个人,深受皇上隆恩。
那人,凭自己一人之力改换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