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lso;纷红骇绿&rso;本来就不是孤品,白玉盏至少有一对。&rdo;长嬴顿了顿,忽然肃正了面容:&ldo;你听说过&lso;无影门&rso;吗?一个神秘冷血的盗墓组织。早年我爹和你爹……呃不,少爷的爹爹,从&lso;无影门&rso;的手中获得一对白玉盏,却也遭到&lso;无影门&rso;的追杀。为了避祸,他们把白玉盏上的祖母绿拆了下来,做成一对双蛇衔珠项链,一人一只‐‐所以这世上,真正完整的&lso;纷红骇绿&rso;已经不存在了……&rdo;
&ldo;那,我手上那只……&rdo;寒川无法相信,他亲眼见过沈瀚在百乐门当着小池正纪和沈令书演示过&ldo;纷红骇绿&rdo;的鉴别方法。
&ldo;那只呀,那只是少爷做的赝品。&rdo;长嬴骄傲地一笑:&ldo;少爷的手艺巧夺天工,以假乱真,早就出师了。&rdo;
那一瞬间寒川像是被劈裂成两个人,一个在当下无力地喟叹赌约的又一次失败,一个凉凉地沉浸在一个小心翼翼撕开的真相之中‐‐沈瀚费尽心机引他和美佳去看的地下密室,加上长嬴讲述的故事,想告诉他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这是巧合吧,长嬴说了,&ldo;纷红骇绿&rdo;本来就不是孤品,&ldo;双蛇衔珠&rdo;也可能举世有双;母亲留给我的项链,和小池正纪手上的白玉盏有什么关系?!长嬴的话漏洞百出‐‐除了失声说了句&ldo;你爹&rdo;,她还不叫沈令书&ldo;老爷&rdo;,而是叫&ldo;少爷的爹爹&rdo;‐‐不足采信。
&ldo;为何要给我?&rdo;寒川暂避锋芒,旁敲侧击:&ldo;是你的信物,为何要给不相干的人?&rdo;
&ldo;呵……&rdo;长嬴逆着渔灯的光影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ldo;大概是因为,你很在乎它,为它吃了那么多的苦头。&rdo;长嬴抬手指了指寒川胁下受伤的位置:&ldo;它于你而言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而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件虚无的标记‐‐你留着吧,算是为我失手伤了你赔礼。&rdo;
&ldo;这……过于贵重了……&rdo;寒川嗫嚅着,他似乎有点明白了沈瀚刚才那个珍贵的交换提问,为何问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喜欢吗?喜欢长嬴吗?不管这个答案是清晰的还是隐晦的,长嬴都是他绕不过去的那个人,只因为那一模一样的双蛇衔珠。
&ldo;不要吗?&rdo;长嬴双眼一瞪,伸手去夺。
&ldo;不,我要,我要!&rdo;寒川像是恍然梦醒,反应机敏地躬起后背,像一只护食的动物一转身把手心藏在胸前:&ldo;谢谢姑娘的美意!我,我会找一件相当的东西,回赠给你!哎哟‐‐&rdo;寒川的躲藏动作牵扯了胁下的伤口,痛呼一声,从小马扎上跌坐到甲板上。
长嬴跑过去扶起人,口中低念道:
&ldo;你个呆子……&rdo;
是夜,被秘密&ldo;劫持绑架&rdo;的日军少佐没有陷入对自身境况的焦虑不安,而是沾枕即眠,渡过了他受伤昏迷后清醒过来的第一夜。说不上是安稳还是沉郁,思虑过重又或者体内余毒未清,总之他做了一夜的梦;梦境混乱而逼迫,他一夜徒劳挣扎,也挣不出一丝清明;唯一记得的是,一个面目模糊女子牵住一个小男孩的手说:
小格别哭,这个给你……
另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旁边说:你给他这个做什么?兵荒马乱,我又不在身边,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女子语气温婉却很坚持:小格带上这个,就等于带上了妈妈……可不能弄丢了哇,丢了就找不到妈妈了……
然后下一刻,声音和人影都消失了,孤零零留下小男孩一人,在一片虚空中惊惶‐‐
爸爸!妈妈!
没有回应。小男孩无助地低下头,更为绝望地发现,刚刚被女人塞到手心的物事,千叮万嘱不能弄丢的物事,无翼而飞……
‐‐可不能弄丢了哇,丢了就找不到妈妈了……
像被一只阴恻冰冷的巨手攫住了心脏,寒川惊喘着醒过来,下意识地去寻自己的手心‐‐&ldo;双蛇衔珠&rdo;碧幽幽地望着自己,如梦如幻……
是梦,也不是梦。他颓然倒回枕上,一身虚汗。
&ldo;你还好吗?&rdo;沈瀚不知何时出现在舱门,若即若离地问。
&ldo;什么时辰了?&rdo;寒川捏着眉心问:&ldo;我该回去了。&rdo;
第26章大乐团圆
依在舱门的身形愣了一愣,一言不发地消失。
不一会儿,又一言不发地冲进来,在寒川的床上倒下一堆事物。
西服,衬衫和领结,是他在百乐门受伤晕迷时的装束。衬衫眼见是件新的,不再是被匕首划出血口子的那件。□□、枪套和弹匣,一件不少。
看来沈瀚早就做好了准备,并不打算长留他。
&ldo;这是什么?&rdo;寒川发现了多出来的东西:草纸麻绳捆扎住的两个纸包。
&ldo;草药,自己回去煎汤喝。&rdo;
&ldo;……&rdo;
&ldo;不是我逼你,你就不怕体内余毒不清,再说胡话让别人听去吗?&rdo;
&ldo;……&rdo;寒川默然,目光一拧指着一只黑色的布袋子转移了话题:&ldo;这个又是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