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焕望着满天寒星,道:&ldo;咱们已经没有补给了,拓跋洪在后头紧追不舍,咱们能不能走出这片糙原还未可知。&rdo;
千户长苦笑道:&ldo;这一带兄弟我倒是熟得很,只是咱不能把蛮子往牧民那里带不是。&rdo;拓跋洪的骑兵本就没有带辎重,全靠在西凉地界抢掠。眼下这一千多人的口粮只剩三天的了,幸运的是牧糙丰富,马还保持着充沛的体能。
夜晚糙原上凝结的露水慢慢渗进衣裳里,叫人心里都潮湿起来。但无论如何,太阳会在明晨照常升起。原焕轻轻合上眼睛心道:我总会想出法子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配角写得好才算是好文,尽力而为。happythanksgivg!
这几章不好写,猫一口气往往写不完一章,早买的同学猫是经常送字的,大家注意内容提要吧,或者经常留意一下字数什么的,看看上一章有没有添加内容。
☆、移宫
楼凤棠猛咳一阵,一边平复着喘息,一边起身将锦帕丢到炭盆里。火舌轻卷之间,月白锦帕上的几点嫣红便已灰飞烟灭。
他走到窗边支起窗户,早春略显寒凉的风便钻了进来。不远处的湖边丝涛弄碧,拂水飘锦。那绿实在透着十分的新鲜,叫人心生希翼。
忽然,听见身后几声老成持重意味的咳嗽,楼凤棠一转身,看见司徒常胜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ldo;司徒大人请坐。&rdo;
司徒常胜毫不客气地在楼凤棠布置舒适的值房里坐了下来,收了笑意,从袖中掏出一封奏报来递给楼凤棠。
楼凤棠一瞥之下眸光立刻变得锋锐起来,与司徒对视一眼。司徒常胜肯定地点了点头。御史台负有监察之责,太学生最近的议题正是奏报上所写的:&ldo;君,君;臣,臣;父,父;子,子。&rdo;
&ldo;司徒大人如何看待此事?&rdo;
&ldo;据老夫所知,楼相在太学生中素有威望,老夫正想听听楼相的看法。&rdo;
楼凤棠暗骂一声老狐狸,思虑片刻后,道:&ldo;凡事必能追本溯源。&rdo;
司徒常胜忽然望向窗外的□,&ldo;老夫年事已高,待陛下凯旋,老夫便可致仕。可惜,老夫祖籍南方,老家如今却已无人,恐怕也回不去咯。&rdo;
楼凤棠自然听到司徒常胜将&ldo;南&rdo;字念得特别重,心中讶异之下,单刀直入地问道:&ldo;司徒大人何以如此信任楼某?&rdo;
&ldo;台谏合一。&rdo;这四个字由司徒常胜说来仿若金声玉振。一顿,他又道:&ldo;陛下曾对老臣说过,凭楼相这般人物,不可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这道诏敕还是通过了。陛下还说,一个为了吏治清明甘愿在自己头上套一重枷锁的人物,理应值得信任。&rdo;
从前大禹的台官和谏官是分开的,台官的主要职务为纠弹官邪,专门监督官吏;谏官指谏议大夫、拾遗、补阙等等,其主要职务是侍从规谏,讽谏君主。两者事权一旦相混,谏官也就拥有了对百官的监察权,也就是说本来纠察天子的官员反倒成为了天子耳目,专门监视官员们的行为。如此一来,皇帝没人找茬了,却添了监督手下的眼线。&ldo;台谏合一&rdo;无疑在以楼凤棠为首的百官头上套上了一重紧箍咒。
司徒常胜本属台官,他在弹劾柳青纶的时候便当堂将皇帝一并参了去。表面上此举是谏策君王,实际上却首开台谏合一的先河,是长流早就安排好的一步棋。楼凤棠一早就已窥破,却不动声色,听之任之。
司徒常胜点到为止,即刻告辞。
楼凤棠披上御赐的白狐皮大氅起身相送,又索性一路走出议事堂透气。他一路行到湖边,记起当日玉阶送别,柳枝尚未抽芽,如今却已刷上层层新绿。那东西她应当已经收到,如今想来倒有些多此一举。
楼凤棠却没想到,今日的不速之客却不止一个。刚回相府,便听下人禀报,江统领来了。
江淮一副富贵人家公子哥打扮,一见楼凤棠便是一个大礼。
楼凤棠强忍住咳意,轻声道:&ldo;江统领不必如此,请坐。&rdo;
&ldo;卑职有一事难以决断,特来请示楼相。&rdo;
楼凤棠心中再讶,不由笑道:&ldo;江统领是天子近臣,此话从何说起。&rdo;禁卫军一向在陛下直属管辖之下,就是他这个首辅也没有说话的地方。何况二人素无往来,江淮此举未免突兀。
&ldo;此事牵扯太大,卑职已向陛下禀报,只是卑职恐怕事态发展太快,来不及等到陛下的批复。事急从权,卑职左右为难之下只能登门拜访,求楼相指点迷津。&rdo;
江淮态度肃然恭谨,不似作态。楼凤棠心中一跳,问道:&ldo;是什么人?&rdo;连江淮都不敢动的人,只怕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么几个。
&ldo;禁卫军统领邓荣超。&rdo;江淮边说边用茶水写了一个&ldo;南&rdo;字。
楼凤棠也沾了沾茶水,在&ldo;南&rdo;字外头画了个框框,轻道:&ldo;江统领且容楼某思量。&rdo;他原本以为那些人的动作只有利用文官和太学生在舆论上造势,如今看来倒是小瞧了他们,竟是文武齐下。
这便是应承下来了。江淮又是一个大礼,郑重道:&ldo;多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