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待在不远处,静静等待他查验尸体。
老三对这仵作佩服得五体投地,&ldo;小四,就冲仵作这表现,我觉得你这个月该给他奖励。&rdo;
小四翻了个白眼,&ldo;你当我们衙门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呀。仵作也不是每回都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都是正常死亡。这仵作过去瞧一眼,死因无可疑,一个月就能拿到二两俸禄和三两赏银,一共五两银子已经不错了,还要怎样。&rdo;
为了防止这些衙役借职务之便搜刮百姓,占百姓的便宜,小四将之前买的五百顷盐碱地所得收成全部用于奖励衙役。按照个人表现,给予不同程度的奖励。
仵作只要没有验错尸就可得三两赏银,比以前好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仵作已经验完尸过来,听到小四这话忙表衷心,&ldo;大人所言有理。我已经心满意足。&rdo;
比起其他县的仵作,他能得五两银子已经非常幸运了。
老三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立刻问道,&ldo;你都验到什么了?&rdo;
仵作翻出自己记录的验尸册子,&ldo;死者是二十一、二的男人,穿的黑布鞋脚底一侧已经明显磨低,身上穿的衣服是扎袖青布衣,死亡时间大概在七日到十五日之间。致死原因应该是胸口被人扎了一刀。身体多处擦伤,想必生前与人打斗过。不过对方不是练家子,所打之处并不是致命部位。想来凶手应该是与死者在争执过程中失手将死者误杀。&rdo;
林云舒有些诧异,&ldo;你验得还挺仔细。&rdo;
这可不是现代有诸多仪器,他能得出这么多的结论,想必也是多年积攒的经验。
仵作拱手,一脸谦虚,&ldo;在其位某其事,老夫人谬赞了。&rdo;
老三嬉笑,&ldo;我刚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rdo;
当他没看过他以前记录的那些验尸档案吗?只写了死者性别,年龄,住址,有时连致死原因都不写。要多马虎就有多马虎。现在可倒好,居然分析得头头是道。
仵作老脸一红,&ldo;都是大人之功。&rdo;
什么功就不用多说了,那是银子使到位了。
小四不是翻旧账的人,抬了抬手,&ldo;劳你把尸体运到衙门,稍后我让家属过来认尸。&rdo;
仵作拱手称是。
发生命案,大家自然不好在郊外逗留,全都回了衙门。
老二已经找到档案,将仵作的验尸记录相结合,&ldo;那只有一人满足条件。此人名叫王四喜,家住城南,以卖豆腐为生。十天前,他家人过来报案,说他失踪三日,至今未归。我让衙役在城中到处找,一直未能找到此人下落,没想到他早已被人杀害。&rdo;
小四当即就让衙役到城南王家通知亲属。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王四喜的爹娘都来了。
两人都是五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粗布麻衣,满脸风霜,一看就是经过苦日子熬出来的贫苦百姓。
小四让衙役带王父王母去认尸。
说是认尸其实也就是认衣服和鞋子。
王四喜尚未娶妻,家里衣服都是王母一手操办,一眼便认出死者身上的衣服是她所缝。二老在验尸房哭了个昏天黑地。
隔着老远都听到老两口悲切的哭声,林云舒这次没有回后院,坐在大堂上,一起审案。
老两口哭过一场,被衙役劝过后,重新来到大堂,将王四喜失踪一事又说了一遍。
&ldo;十三天前,四喜一早就推着豆腐车,沿街售卖。我们家以做豆腐为生。我有四个儿子,每人一个方向,四喜那日是到城西卖豆腐。到了晚上,他也没回来。我原以为他是豆腐没卖完,在别人家借宿。没成想,一连三日,他都没回来。我让三个儿子到处找,许多人都说没见过他。没办法,我只好到衙门来报案了。没想到,我儿子竟被人杀害了。我苦命的儿呀,好不容易攒到聘礼,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这一死,以后没人给你承继香火,你以后可咋整呀。&rdo;
她哭得凄惨,全身颤抖,眼泪抑制不住得往外流,说不出的伤心,王父也是缩着脖子,一脸的悲痛。
这世上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云舒默默叹了口气,&ldo;老人家请节哀。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让你儿子死也瞑目。&rdo;
哭场戛然而止,王母脸上挂着泪珠,她用手背狠狠抹去,膝行几步跪到小四面前,&ldo;县令大人,请你一定要为我家四喜报仇。他素来老实,嘴又笨,从未与人结过怨。这天杀的,居然会害我家四喜,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啊。&rdo;
小四担心她又哭个不休,立刻点头扶她起来,&ldo;我一定会还你四儿子一个公道。尸体暂时先留在衙门,待找到凶手,你才能将你四儿子的尸骨带回去安葬。&rdo;
提起后事,王母又是一阵伤心,&ldo;我知道,有劳大人了。&rdo;
林云舒拿出炭笔,&ldo;你将你四儿子的容貌特征说一遍,我来为他画相,也许能早日将凶手抓住。&rdo;
王母将信将疑,说了一遍后,林云舒将素描画好,拿给王父王母看,两人当即呆愣当场。
王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确定地问,&ldo;老夫人莫不是见过我家四喜?&rdo;要不然怎能画得一模一样。
林云舒摇头,&ldo;这是绘画技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