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将岳轻迎入一旁的休息处。这是茶楼的一处半封闭休息区,从里面看得见外边,外边却看不见里边。三人在沙发上坐下,穿长褂的弟子送上茶水与点心的同时,只听外头一落锤,最先一样刚开光过的宝贝被放置紫檀木的红绸上,送上品鉴台,正是刚才谢开颜想要替岳轻戴上的戒指。解飞星也在向岳轻解释:&ldo;炼宝之后就是鉴宝,怎么炼宝属于每家的机密,鉴宝却会邀请风水界的知名人士前来,从各方面测试法器,最后‐‐&rdo;&ldo;卖给需要的人?&rdo;岳轻接话。解飞星笑而不语。&ldo;这和拍卖会差不多,你们不搞一个正式的?&rdo;岳轻又问。解飞星这时一哂:&ldo;什么正式的?九宫飞星派在哪里,哪里就是正式场所。再说这样也方便,风水界就那么大,坐在这里的人一转眼过去差不多都认识,也不容易出事,要真招来了什么都不懂的,你解释是搞封建迷信,不解释是虚假销售,反而不美。&rdo;&ldo;这枚戒指需要多少钱?&rdo;谢开颜突然插话。谢开颜从头到尾就难得说上那么一次话,还是对自己说的,解飞星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ldo;如果是岳师要‐‐&rdo;岳轻好端端地坐在那边什么都没说呢,就被一句话扯上关系,忍不住吐了个槽:&ldo;问你价钱的又不是我。&rdo;说完他转向谢开颜,纳闷道:&ldo;你喜欢那枚戒指?&rdo;这执念有点深啊。&ldo;觉得配你。&rdo;谢开颜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有点小紧张。&ldo;哦?&rdo;&ldo;君子如玉啊。&rdo;谢开颜理所当然地说了半句,剩下半句话隐没在心里,被主人默默念着,没好意思说出来,可每嚼一下,都觉口齿生甜。他只心想:君子如玉玉生烟,美人如花隔云端。但再一转念,又怅然莫名:可虽众生心心念念,奈何云上地下,天人两隔。旁边的解飞星总算闹清楚了是谁想要,其实刚才他只是注意力大半集中在岳轻身上,嘴太快了而已。如果不是五雷印这样有传承意义的东西,一个法器对于解飞星而言真的不算什么,除了岳轻之外,他也挺想交好谢开颜的。后者既是岳轻的朋友,本身又一团迷雾,显然不是常人。但如果他再只说将这枚玉戒指送给谢开颜……解飞星假设了一下,总觉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对方肯定勃然大怒,拉着岳轻一起离开。他只好说:&ldo;鉴宝大会鉴定完法器之后会开始交易,如果没有人拿出飞星派想要的东西,就直接以价格高低论,至于这枚玉戒到底价值多少……&rdo;他刚才虽然过了遍手,却没有注意这枚玉戒的灵气多寡,现在顺势看去,只见鉴宝台上,一位干瘦老头穿黑色金丝盘扣大马褂,抽着杆旱烟,一步三摇,慢慢吞吞来到鉴宝台上的红绸托盘前。他放下旱烟,喝口茶簌簌口,又抖抖衣袖,将本来掩在袖子下的双手露出来。说也奇怪,他的外表明明是一副小老头的模样,那一双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却保养得骨肉匀称,白皙漂亮,虽然手上肌肉难免因为年龄而有所松弛,但一眼看去,依旧漂亮得叫人挑不出毛病来。看见老头双手,岳轻与谢开颜随着老头的动作,只见一抹雾气出现在玉戒周围。这抹雾气虚虚实实,若隐若现,像半夜里月亮周围的那层月晕,飘飘渺渺,朦胧虚无。不少人看见了这一幕,不觉微抽了一口气,目光全集中在高台之上,等着看这玉戒究竟有什么神异的地方。高台上,老头看过了玉戒的基本情况,把手一挥,只说:&ldo;关灯,上秽土。&rdo;话音落下,四面窗帘被弟子拉上,室内灯光顿时黯淡下来,却又有另外一抹皎洁如明月朗朗而出,正是高台之上,玉戒所生的光晕!这样的光晕一经生出,明晃晃有若能够直照到人的心底,周围较之之前反而都安静了下来,只觉得心中原有的浮躁也被这一抹光给照得褪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