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安确实早就出来了,他本来下定决心处罚洛倾,可听到她一声声痛呼,他的脑子里,完全是前些日子,她了无生息地躺在床上的样子,柔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他的脚步再听到她不知道第几声呼唤的时候,不自觉地迈出了房门。
侍卫不回答,展怀安又踹了他一脚,“说话,本殿下是怎么吩咐的?”
那脚用了十足的力道,那侍卫直接翻在了地上,呕出了一口血来,整张脸完全吓白了,哆嗦着说到,“殿下说了,十…十板子。”
好,很好,展怀安面色阴沉,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之前只是听白露说,下人不尊重洛倾,可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们根本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他是不喜欢这个女人,可至少她名义上,还有他的太子妃,还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这些人打的根本就是他的脸!
这让她如何忍受?
洛倾心下也是一冷,扫了躲在角落记得小初一眼,这些下人真的是从来认为她是好欺负的猫是吗?
展怀安冷冷地笑了起来,也不听那侍卫解释之类的话了,直接下命令道,“来人,这些狗奴才,欺上瞒下,不尊重太子妃,连带着掌刑的那两位,给本殿下拖下来,杖毙!”
展怀安似乎怒到了极致,声音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就连洛倾身边的白露和秋云都吓得哆嗦,那两名嬷嬷看着小初,想辩解,却再也没机会开口,很快就被人拉了下去,而下场可想而知。
洛倾知道展怀安出来,多少会为她做主,毕竟她了解的男人是个要面子的,可他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
对这些下人的处罚,实在太重了些,出乎她的想象。
而展怀安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目光自上而下落在洛倾的身上,眼神里的情绪深得让人看不真切。
洛倾身子疼得厉害,冷风一阵阵刮着,她抬手拢了拢披风,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抬眸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殿下这是何必呢?处罚是殿下命令的,这些下人也不过就是看本宫势单力薄,罚重了些,殿下因此动怒,不是有违初衷。”
她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倔强,明明想说自己受了欺负,却偏偏只说自己势单力薄,这般苦楚,尽让展怀安心疼得喉间发涩,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白露有些心惊地看了太子一眼,生怕洛倾又惹他生气,急忙阻止了她,“小姐,别说了……”
洛倾推开白露的手,颤颤巍巍地跪着,“为何不说,本宫在这太子府不一直都是受累来取悦别人的吗?本宫从来不曾让那落妃认错,她却偏偏跑到院门头来跪着,本宫不争宠,她有理由说本宫有违妇道,出入烟柳之地就是有私情,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本宫在这太子府,哪怕只是呼吸都是错的吧?是这样吗?殿下?”
展怀安站在门口,没动也没说话,今天的事,确实发生得太突然,他之所以不仔细让人查清楚,就责罚她,好像真的只是因为每次动怒,都是以她为发泄点。
没得到回应,洛倾却是继续说着,她的眼睛里蕴含了泪水,就这样望进展怀安的眼睛里,一时间连最基本的礼仪称谓都忘记了,仿佛已经受够了苦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每个人心里对喜欢的人总是偏爱一些,我理解,可我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何必不休了我?你要是顾及皇后哪里。我会去说,只要你愿意,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那话凄冷,道尽了心酸苦楚,展怀安眸子一眯,心里竟是立刻就抗拒她的提议的,休了她?废了太子妃,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为何如今听来,竟会觉得心口空空的?
白露和秋云听了洛倾那骇人听闻的言论,跪在她的旁边,担心展怀安发火,下意识地护着洛倾的身体。
哀莫大于心死,她没说自己不喜欢他了,可是展怀安确实真切地感受到了,从这些所日子的事情以来,她真的对他彻底失望。
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心里一片荒凉,展怀安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着,“你永远都是本殿下的太子妃,东越未来的皇后。”
这或许算是一句承诺,周围人听到这话都是到抽一口凉气,洛倾面上却不见任何波澜,展怀安像是看不得她面上的不在意,转身进了落雪阁。
还没走几步,所听到身后传来白露的来惊呼,“小姐……殿下,殿下,救命啊,我家小姐昏过去了。”
1;150850295305065声音带了哭腔和不知所措的焦急,展怀安步子一顿,下意识地冲了出去,门外,洛倾歪倒在白露怀里,脸色惨白,白露和秋云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想上前,却顾及着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