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回来的时候,柳红颜正坐在屋前感悟南山下的灵气,经过幻山那一回风波,她原来渣到不行的资质竟然隐隐有进阶的趋势,好歹除了运转运转灵气,还能再使出一缕小小的灵气在掌中化形。
还是坐在玉鲲兽上,入目就是那个青衣女子对着掌中的灵花发呆,明明已有三年不见,但是明言偏偏觉得好像他也没离开多久。
“师妹,你又精益了。”清朗的男声一出,柳红颜倒很愉悦地抬头看着来人。
一见确实是明言,她也不坐着了,抱着铁剑就起身迎了过去。
她说:“明言师兄,你这是修行结束了?”
明言翻身下来,拍了拍玉鲲兽的脑袋,而后望向柳红颜。这一回虽说是出去云游,但三年的时光几乎都是呆在东域的迷山里,也是通过那一位前辈,他了解到不少关于自己师尊的往事,不管是北山长老陈情,还是南山长老任遥。
“嗯,去了不少地方,对于道法一事,比以前的认识也要深刻很多。”
他一边说着,手掌一翻,一株旋绕灵气的灵植出现在他掌心里。柳红颜一看见那灵植,倒是惊叹了一句:“不死草!”
明言点点头,手一伸,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这是想让柳红颜收下这份礼物。
但是柳红颜却摇摇头,中清界里的道者向来绝情寡欲,自己初来乍到时,只有这位师兄还在意自己的死活,后来也是明言师兄给了自己长老才有的玉牌,虽然她那战五渣的体质压根看不了,但是那份情谊,说没有任何触动那一定是假的。
“师兄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不死草的?”虽然不打算手下,但是柳红颜却很想知道这灵植的来处,她心里想着,若是以后实力有所提升了,她也要弄来几株以防不时之需。
明言看柳红颜不想收,也不强求,而是收了回去。
“这是一位前辈送给我的,我也不知她是从何处得到这株不死草,抱歉了。”依旧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果然还是和这种人相处会更舒服。
柳红颜听后虽然有点点遗憾,但是奇珍异宝这玩意,果然还是要看机遇的。至于她什么时候能搞到这些,不如还是交给命运决定吧,这么一想后,柳红颜也不纠结了,而是笑嘻嘻地问明言:
“师兄这一次回来可是要帮着管理南山上的事务?”
她会这么猜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虽说南山上的弟子一般都是专心修炼,但是南北山的恩怨却是无法避免的,这一次南山一下少了两个高手,在气势总是要低北山一头。为这,良庸可有不少回来她这抱怨了。
明言也不藏着掖着,他点头,算是承认,至于别的也没多说。看着眼前的花海,大红的颜色浓的就像是要跑进人的心里,三年来的历练,三年来日夜的小心翼翼,就在此刻的安静的气氛里,他绷紧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柳红颜在一边看着,知道明言师兄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所以也不打扰他,又坐回自己的席子上,安心凝着她的灵花。
远在西域的星辰之殿里,黯香尘饶有兴味地看着南山下的这一幕,甚至一边看着,一边啧啧称叹道:
“要我说,我儿子还是不错的,说不定他俩处着处着也能处出感情来。”
星辰之殿里悬空的虚影没有像以前一样,冷冷地看一眼黯香尘做警告,相反,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安静看着那个席地而坐的女子,看她专心修炼的样子。
黯香尘一看没有被警告,一想到自己被威胁来西域,心里捉弄的意思更浓,她坐在王座上十分愉悦地感慨道:“看来我以前就不该担心他,没有我帮忙,他说不准自己也能过了那道坎。”
说完这话,黯香尘正等着看白衣男子的反应,但是很可惜,那人依旧是静默不语。
唉,这人真没意思,黯香尘心下暗暗想到,她是真不明白当初那个丫头是怎么让这样冷心冷情的人动心的,更不明白为何那丫头会对这么一个生死不明的人死心塌地。
要她说,那姑娘才真是上天入地独一份的人物,明明是半个身子踏入死劫的人,却被这人用一身血肉救了下来,明明是不能修炼的体质,却因为接二连三的突变硬生生让她一只脚踏入悟道的路上。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能融入这世界,以后一定是能一步成仙的。
只是,可惜呀可惜,她是要走的人啊,一旦这两位再相遇了,也就离她消失不远了。
“你到底准备得怎么样了?”黯香尘又问道,只是这一次不是打趣了,而是很正经的询问。
那白衣男子终于肯看向王座上的黯香尘了。
他说:“下一次神降,就是我肉身重塑的时刻。”
或许是这两位之间的破事太伤情了,黯香尘又多嘴问了一句:“你真的要这么看着她一个人,在中清界这种危险的地方四处碰壁吗?”
见他不回话,黯香尘又补了一句:“其实,我可以给她一个梦,一觉千年,梦醒就能看见你,这不是很好吗?”
“不用了。”
淡淡的三个字说完,他就消失在星辰之殿里。只留下王座上的黯香尘,独自看着星辰之殿里反应出来的幻象,以及那低不可闻的嘟囔“死闷骚”。
而另一边,看着渐晚的天色,明言终于动了,他又唤出玉鲲兽,准备乘着玉鲲兽先去北山一趟。
走之前,他又告诉柳红颜:“过几日就要去世俗界收新的弟子了,陈情长老的意思是,想让你也一同下去。”
柳红颜乍一听他这话,有些懵……
“你是说,我也要下去?”她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明言肯定地点点头,然后乘上玉鲲兽,飘然离去,留下有些凌乱的柳红颜,对着摇曳的花海发呆。
我去,我一个战五渣特么也能去收徒?柳红颜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不靠谱,这么想着,她看向膝盖上的铁剑,苦笑了一声,自顾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