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郗姐那天穿的是黑色的中间带细带的公主鞋,梳的头发是公主发,穿着好漂亮的裙子,她站在小教室门口,笑着对纪砚北打招呼:“北哥,原来这就是你妹妹呀,好漂亮。”
可许清慕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漂亮。
她那天也穿公主鞋,也梳公主发,也穿裙子,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没有小郗姐漂亮,小郗姐才是真正的漂亮。
那天,她乖乖跟小郗姐问好后,侧坐在纪砚北的自行车后座,搂着他的腰,慢悠悠荡着鞋,对他说:“哥哥,其实我不喜欢皮鞋,有点点磨脚。”
“哥哥,你下次从南阳回来,送我双运动鞋呗?”
“以后,我就穿你送我的运动鞋,天天在乐阳溜达,你陪我一起溜达。”
纪砚北一如既往地答应她:“好。”
可是,就是这个“下次”,他去了南阳后再没回来。
她那时心血来潮一样想要一双运动鞋,其实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她是在发一种与醋意有关的小情绪。
从那时起,她就不喜欢穿小皮鞋,不喜欢穿漂亮裙子,不喜欢梳公主发。
运动鞋,运动裤,马尾辫,成了她的标配。
她不想和小郗姐比谁的公主鞋好看,她想要成为纪砚北的独一无二,她想要纪砚北的特别对待。
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在她六年级毕业的这个暑假,陪伴了她十三年的全能的哥哥,陪伴着她从出生伊始到快乐长大的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在他初三中考后的这个暑假,离开后,再没有回来过。
他食言了。
许清慕在无聊的夏季里徒然地等了他两个月,等了他三个月,四个月。
每天每刻都在盼着小北哥哥回来,盼啊盼啊,盼得沉默寡言,盼得筋疲力尽。
最后她等到的结果是,欣姨给她妈妈打来电话叹息着说:“小北在南阳上高中了,在这边高考,不回去了。”
四个月,在她等他的第十八次时,他食言了。
食言未归。
甚至,他都没有亲自打电话,没有亲口告诉她,这个消息。
她失去了那个全世界最好的无所不能的哥哥。
许清慕哭啊哭啊,在一个个不眠的夜里哭着,哭得郁郁寡欢。
撕了很多很多页的日历,不许任何人提起他,拒绝关于听到他的任何事。
仅仅一年,小姑娘胖到了一百三十斤,从快乐的小野丫头渐渐变得安安静静,渐渐陷入久久的缄默不语中,渐渐明白自己于纪砚北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要,渐渐认清这个事实,渐渐变得乖巧懂事。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