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似乎猜到了她的借口,直接用最为粗暴简单的答案堵住了所有的申辩。梅奥医学中心为了接待来自世界各国的重要客人,有自己的私人机场和航道,总部甚至可以起降民航客机。
谁也不会想到被某人用来帮助妹妹“准时回家”。
楚辞盈跟着自己的行李被带上飞机的时候,整个人脸色都有些苍白。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紧张,那对双胞胎保镖低声安抚:“会有人帮忙接洽陆氏的人的。”
清冷的女孩缩在座位里,闻言强行挤出一些笑意——她执意等那个冷漠无情资本家,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为了落实资金。她当然清楚,那么重要的合作不在于她说了什么。她迟迟不愿离开的更大部分原因,说不清道不明。
随着气压变化,鼓膜有些嗡鸣,舷窗外的视野从广袤的土地变成黑夜和白云。她身上还穿着不知道从哪个小摊贩手中随便买的t恤,领口都微微变形。精致细软的座位皮料让她浑身都被某种巨大的胁迫感所牵制,她不敢睡觉,只能睁着眼睛盯着座位前面放的时尚杂志封面。
Armani春夏的新款,一条黑色的职业裙,腰身有呢子刺绣点缀的珍珠图案,勾勒出模特完美的身型。她扫到了标价,17000美金。
这和乌干达,和她,恐怕都是两个世界。
楚辞盈猛地站起来,声音惊动了刚刚进入睡眠的两个保镖或者助理一样的人物。他们有些担忧地询问她是否是渴了,需不需要喝些什么?听到谈话声的空中乘务员也掀开帘子,柔声细语地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耐心的工作人员只看到那位东方小美人缓缓摇了摇头,又缩回了座位的角落。
从行为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人们双手环抱膝盖是模仿在母体时的安全感。
顺利降落的时候是罗切斯特的清晨,轻微的颠簸让机敏的小兽睁开了眼。她看着外面的景色,心中再也没有波澜,好像已经尘埃落定的结果容不得半点挑战。
滑行慢慢结束,一个笑容亲切的工作人员拿来了一个巨大的免税盒子。楚辞盈不好的预感成真了——随着白色硫酸纸被那位半跪着的服务人员一边介绍一边打开——
她看到了那条方才在杂志上出现的黑色连衣裙。
被人提前预定的,她的尺码。
在罗切斯特,没有人会允许她自己拿箱子。年轻的医生在晨露和机油的味道里踏出了温暖的舱室,她几乎是一眼注意到安全距离最近处的那个人,和他身后跟着的所有人。
东方男人西装革履,也许是因为寒冷而将手插在口袋中,他棕色的眼睛透过金丝边的眼镜和淡淡雾气直直地看向楚辞盈所在的位置,一点点扫过他亲自挑的衣服。白色的珍珠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瘦了。”
楚喻评价。
…
陆闲一行人抵达乌干达的时候,迎接的人中并没有看起来像是那位小医生的女性。不同肤色的人努力适应着标准英语,用热情的笑容簇拥着远道而来的贵客。
有人轻描淡写地带过,Anna医生回家处理私人事务了。具体去哪?什么事?这不是区域领导们酒囊饭袋的脑子里所关心的事情。
陆先生彼时正弯下腰接过两个土著儿童送上的鲜花,闻言也只是轻轻颔首,没说什么。一旁的摄影师瞅准时机猛地按着快门。
作为集团的员工,齐泾源也毫不意外地出现在了随行的队伍中,甚至还被单独留了下来:“陆总客气了。只是那两位同事……”他提起事故,语气沉重不少。
陆闲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更显得高大。侧头垂眼听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