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户大开,两侧大门堆积了很多尸体,所幸没有阻碍通行。虽然堆积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围墙,仍能看得清楚大门上烫金的几个大字——敕造韩府。右侧一行小字写着“文官落轿,武将下马”,以此来彰显府邸主人的不同寻常。
细看门口的尸体,银光亮甲,银鬃兜鍪,外加统一配置的长枪,不难让人猜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大致数一下,约有三四百人的样子,想来这些应该是最后的银鬃卫了。
毕竟一路上走来,秦萧他们已经看到太多被当作带壳虾蟹,然后被怪物吞下的银甲士卒了。那位老将军能集齐三四百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想来应该都是被困在营地才碰巧逃过了一劫。虽然也只是延缓了他们的死亡罢了。
站在督尉府门前,莫秦萧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看向了地上一条并不明显的血渍,一直延伸到府邸深处。一旁的魏无患趁机看向两侧的尸堆,突然就发现了端倪:“奇怪?老莫,这些人死得很蹊跷啊!”
“怎么了?”
几人循声看去,只见魏无患随手从尸堆中抽出一具尸体,将他平整地放在了地上,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了众人面前。一个中年人,算不上英俊,也算不得丑,方正的脸上正气凛然,染白的眉角与额头的疤痕也能说明很多其他的故事。
但老魏所说的端倪并不在此,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银色胸甲之上,五个排列的窟窿是那样的突兀,丝丝鲜血从当中涌出,留下一道早已成痂的痕迹。撑开窟窿看向内部,本该是生命之源的位置上此刻一无所有。
他的心脏被掏空了。
“都这样?”
魏无患点了点头:“对,都这样。贯穿了胸膛,然后心脏就没了。而且位置都是一样的,伤口也都一样,应该是一个人干的。”
小白选了几个尸体查看一番,果真如老魏所说,下意识地看向秦萧问道:“是那个韩虎臣干的吗?”
“不是。”秦萧摇了摇头矢口否决,随后问向苏檀儿和魏无患,“你们见识过这样的手段吗?”
魏无患将中年人的尸体放回原处后,掐了个奇怪的手印,沉言默哀了一会儿,随后才答复道:“没有。不过我能肯定,不是正派的门路,太邪性了。”
苏檀儿也肯定道:“确实是邪修。”
“这样啊。”莫秦萧看向府邸深处,即使此刻阳光正好,晨曦东升,这座坐北朝南的府邸依旧显得那么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生灵无我运转,在秦萧的视野中,府中与外边并无不同,同样是满地尸体。只是在那最深处,却有四道鲜活的生命在律动,其中一个更是光彩夺目。
他见过,那是韩虎臣。除了他以外,还有那个曾经逮捕过他们的尤存志也在,但他的状态并不算好。另外两个,他就不认识了。
“走吧。”
明确了方向与目标,秦萧再度招呼着同伴向府邸深处前进。一抹太阳真火从指尖飞出,前脚踏入门槛的那一刻,后脚便将满地尸骸焚烧殆尽,只留一地骨灰,免得被游荡的怪物吞食。
府邸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这也不难看出当年将它赐予韩虎臣的那位,对他是多么地宠爱。走过被推开的一扇大门,满地尸体的景象再次落入眼帘,但他们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路上走来都是这样,丫鬟、小厮、帮工……无一幸免。
唯一有点异常的,恐怕只有那个被打烂了头颅,却仍在掌心中握紧一块玉的一具尸体。勉强能辨认出是个女子,作为唯一一具死无全尸的存在,确实会稍稍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
苏檀儿是进过督尉府的,所以她当仁不让地担任起了向导的职责。只是她也不能确定韩虎臣的位置,每当出现歧路时,秦萧总会出言提醒,随后在她的带领下继续前进。对于他这副轻车熟路的样子,苏、魏两人只是奇怪,并未多言。
穿过一道迂回复杂的连廊,推开一道圆门,一间院子出现在四人面前。园子中央,四人围坐在石桌边,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留给几人一个背影的是尤存志。他手中持枪,瘫倒在石桌之上,生死不知。他的对面,坐着一脸平静的韩虎臣,正襟危坐,盯着莫秦萧;他的左边,是替韩虎臣持刀的石伟云,同样看向莫秦萧;他的左边,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如果她真的算人的话。光看外表,乍一看她和寻常女子并不不同,容貌也称得上一句秀丽,呆板着张脸,逗弄着膝间的一只小猫。一身紧身的黑衣,晦涩的符文从衣衫蔓延到她的肉身,将不似常人的身材勾勒而出。
她的肤色很不对劲,在阳光的映衬下,显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灰青色。无论是头发、还是眉毛亦或者长得吓人的睫毛,都是白色的,晶莹剔透的白。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真正夺人眼球的,是她有八只手。
该是前臂的地方是一处虚无,手腕开始向外延伸四只手,悬浮簇拥着正中央。明明是如此诡异的一幕,但在她白玉般的皓腕以及玉葱般的指尖的润色下,非但没有任何怪异,反而充满了和谐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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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