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比之下,可能她这个女人,还不及裴钰身姿曼妙吧。
若不是为了皇祖母,元清濯岂肯受这个委屈?
若是,姜偃稍稍表达一下对这件事的不满,她都不下场和裴钰舞什么剑了。
姜偃他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表示。
元清濯自嘲一笑。
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西郊赛马场外,他点头的同意,不过是她所逼挟,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所以才能断得干干脆脆?
是啊,分手那天,他除了一点点生气之外,实在没看见半分的伤心。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能做到那么平静如水?
她突然悲哀地发现,姜偃可能压根一点都不喜欢她!
此际,天色已晚,次第的灯火犹如长龙般煌煌点燃,周遭如坠入璀璨银河,岁郁宫中亮若白昼。
双剑相交,发出清脆龙吟之声。
剑光犹如一匹长练,几能划破人的眼膜。在这清冷寒光下,少男少女宛如玉柳初发的身姿翩然驰骤,时如暴雨雷霆,时如蜻蜓蛱蝶,那是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
就算公主口头讨厌着胶东王,也改不了他们青梅竹马总角之交的事实。
姜偃自食恶果,呛住了酒,忽然俯身急急地咳嗽起来。
镜荧照顾唯恐不周到,急来为先生顺气,倒是一旁停着的开权,目光不离舞剑的两人,不时地发出冷嘲热讽。
“我还以为是谁,值得这么快……原来是胶东王。”
公主这么快放弃了先生,原来是为了青梅竹马的胶东王。呵。
不是说长公主从来不吃回头草的么。
姜偃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脑中恼人的画面,却避不过,犹如酷刑一般难熬。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磨人的酷刑才终于得以消散。
四周蓦然静静悄悄,无人说话。
剑舞也停了。
元清濯出了一身淋漓热汗,心里不平出了,回眸去找姜偃的身影,他扶着案垂首,像是身体违和,正隐忍着不发。
心里一疼,怕是近来梁都城中雨水丰沛,时常雾蒙蒙的,湿气极重,到了晚间他又受不住了,浑然忘了这是何等场合,她就要转身走下台去。
太皇太后唤住她:“小满。”
元清濯步子一顿,扭头,裴钰还停在原地,同是一身热汗,目光却温暖和煦,犹如包容的春风绵绵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