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头大公牛呢?我大伯也不见了,现在是中午,你不会让他放牛去了吧?”
“我跟你说,中午的草热,吃了小心串肚儿……”
严荷花好歹照顾了那么久的牲口,对它们的习性,只怕连傅怜雪都不如她精通。
“没有,他这会儿正在小溪边的树荫下,给大公牛驱赶蚊虫呢。”
刚得来的大公牛,父亲要多宝贝有多宝贝。
“在小溪里?我去看看……”
“等等!”
严松青忙拉住妹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一会儿你回去……记得跟表姐说,我这边的地基,最多两天就能挖好,让她……让她帮我送点沙灰和红砖出来……”
在一起住的时候不觉得,一分开,每次表姐送米粮出来,他都有一股淡淡地愧疚感,如今,建个牛棚,也要依靠表姐……
他其实也曾在周围看了看,还找到了表姐挖黏土的地方,但光是往家挑黏土这活,就够他忙乎个把来月了。
挑回来黏土也白搭,这会儿没窑不说,沙子石灰这东西也没有,想要靠自己,他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放心吧,回去我就和表姐说。”
严荷花利落地回了一句,就跑出了院门往溪边跑。
“大伯,大伯!”
“荷花,我在这儿。”
严芝华越看这头牛越满意,威武雄壮不说,确实如外甥女说的那样,性情也温和。
他不过是帮它赶了赶苍蝇,用棍子给它挠了几把痒,这大公牛就一改之前的不安暴躁,老老实实地低头吃草,还任他抚摸。
“大伯,表姐叫我给你们送点驱蚊虫的药品过来,还有打苍蝇的拍子……”
严荷花兔子一般,几个起跳,抄了条近路就跳下来了。
将手里的东西,宝贝似的展示在严芝华面前,一件件教他怎么使用。
“荷花,你和你表姐有心了。”
他接过,一一试了试,蚊虫确实比之前少了许多,看来外甥女的好东西还不老少呢。
他端详着手中的苍蝇拍,打个苍蝇的工具,都这般精致,问道:“荷花,这,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严荷花张开嘴巴,一句“姑姑给的”差点脱口而出,但一想到表姐的神秘之处,又闭上了嘴……
舌头拐了个弯说道:“我哥知道,一会儿你问他吧。”
她怎么也没想到,严松青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把姑姑的事儿,跟大伯说出来。
“……”
严芝华有些错愕,他也问过儿子几次,都被他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没想到侄女儿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竟也这般警觉。
严荷花原本还想好好和大公牛告个别的,但一接触到大伯的眼神,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把表姐的老底给透露出去了。
丢下一句:“大伯,家里还有点事儿,我先回去了……”
一跳又上了坡。
“哎!”
“你这孩子,我又不吃人!”
严芝华看着把自己视作洪水猛兽的侄女儿,哭笑不得,暗骂自己多嘴,扬了扬手中的苍蝇拍,开始一心一意地给大公牛打起了苍蝇。
别说,还挺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