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上马车,萧长恭就迫不及待地从袖口中取出盒子,盒子里是一支通体黝黑的发簪,仔细看的话还有琉璃的光泽。
簪头是一只古朴有力的狼头,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是极具神韵。
只一眼,就让萧长恭想到西北边塞之外的苍凉与烈烈朔风。
萧长恭对这发簪爱不释手,他暂时可能回不去西北大营了,这发簪是最好的纪念。
而且这石头,应该就是婉宁说的黑曜石,也称十胜石了。
十胜好啊,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一个将军,一辈子若真是能痛痛快快地打上十场胜仗,也算不虚此生了。
却说方尧这边兴冲冲地进了城西的文林书肆,然后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书之后,就从后门溜了出去,直奔石板巷。
然而一进门,迎接方尧的,却是简月梅的撒泼打滚。
简月梅在小雪走后,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出门打听,结果听到的比小雪说的还让她绝望。
比如她头上的那根梅花簪,就是方尧先送给安宁的,结果安宁没要,这才转送给她。
再比如方尧每次回石板巷,走的都是文林书肆的后门,文林书肆每次给他送消息,用的都是“订的书到货了的借口”。
这分明就是说她见不得人!
要说简月梅撒起泼来,那是连方母也要甘拜下风的,当下就给满脑子云雨心思的方尧,来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方尧直气得恼羞成怒。
“娶你?娶你有什么好处?你爹是宰相么,你能给我带来官职么?你是有田有还是有产?什么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娶你?”
简月梅几乎是刹时间就止住了哭声,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虽然她跟着方尧是不得已,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没名没分地跟了他,还给他怀了孩子。
可是转眼间方尧竟然可以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我跟你拼了。”简月梅说完,抓起针线篓子的剪刀,就冲方尧扎过来。
方尧看到简月梅冲过来,心里更加恼怒,一把握住简月梅的手腕,压下剪刀后,一甩手,就把简月梅向后推去。
若是平时,推这一下或许没什么,但此简月梅情绪激动,又怀有五个月的身孕,被方尧推这一下,立时站立不稳,惊叫一声,摔倒在地,随后只觉肚子一阵疼痛,双腿之间一股温热。
“不好了,夫人小产了。”小雪看到血迹的一瞬间就惊叫起来。
这一叫方尧也慌神了,再怎么样,简月梅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
正慌乱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方贤侄这里可真是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