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还未即位时,府里的妾氏所出。而皇帝的第一任正妻,未能留下子嗣便染病去世。现在的皇后,乃是皇帝即位后娶的第二任妻子。
也因此,最重颜面的天家,还是有了一个不怎么光彩的庶长子,他的生母正是宫里的丽嫔。
“儿臣见过父皇。”
“皇儿是有什么事么?”
“回秉父皇,儿臣听说护国公世子与镇西侯有了些许嫌隙,特来为世子求情,也顺便解释一二。”
“讲。”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更看不见表情,赵晋泽一时间有些迟疑,但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护国公世子来兴臣与儿臣甚为投契,他的品性皇儿也是知道一些的。若说嚣张跋扈,兴许是有的。但说他京郊杀人,却是不见得。”
“皇儿听闻,近日京郊有盗匪横行,已经残杀不少无辜路人,焉知不是盗匪袭击了相府的车队,世子只是带人去救,却被镇西侯误当成犯下恶事之人。”
“这么说,来兴臣不仅无罪,反而有功了?”
赵晋泽仔细听着皇帝的语气,却怎么也听不出皇帝是喜是怒,反而听出了淡淡失望之意,“倒也不见得就是无罪有功,世子有时冲动了些,或许也是此次误会的根源。父皇不如把世子招来问问,或许误会也就解开了。”
皇帝仔细看了大皇子良久,直看得赵晋泽后背都出了汗,这才在阴影中吐出声音,“叫。”
这期间萧长恭、穆鼎,全都一言不发。一大一小、一文一武的两只狐狸,在无言中达成了一种默契:这事只要看着就行了。
“传来兴臣觐见。”传话的太监拉长了音,在空旷幽深的大殿里回响。
“你们这帮狗奴才,敢拦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是未来的国公爷,国公爷懂么?萧长恭那厮见我也得磕头。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敢管着我。”
来兴臣疯狂且歇斯底里的声音由远及远的传来,听得着像是来兴臣在边走边骂。
护国公脸上当即就变了色,扑通一声重新跪倒,“陛下,小儿失仪,万请陛下恕罪,容老臣前去训斥。”
然而皇帝仿佛没听见一般,仍旧是坐在阴影里,一言不发。
沉默,像一座山一样,压在护国公的心头,也压在大皇子的心头。
只听这个声音,大皇子就心里咯噔一声,这声音里怎么像是服了五石散之后的样子?明知皇帝会见诏还敢服五石散?
随着来兴臣的咒骂声越来越近,护国公和大皇子额头也见了汗。可是上位的皇帝一言不发,底下也没人敢动。
“父皇……”大皇子终于挺不住了,想去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