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敢接,唯唯诺诺:“老朽不擅长这个。”
“那就是女儿了。”何家贤将银子塞在他手中:“二爷想要个女儿……”
大夫多给富家夫人小姐们看病,哪有不明白的,忙道:“那若是生了个儿子……岂不是砸了老朽的招牌。”
“此言差矣。”何家贤笑眯眯的,压低声音:“世间人多爱生男,不爱生女。若是你诊出是个女儿,却生了个儿子,别人只怕更加趋之若鹜才对。求着你把脉断男女呢。”
这倒是。若是说儿子,生了女儿,那就会怪罪。
可若是说女儿,生了儿子,那可是意外之喜,别人又怎么会怪他?难不成他们想要儿子再变回女儿?
再说,他本不擅长这个,保险起见不给人看就行。
只要不砸招牌,这倒是一桩一次性的好买卖。
那大夫略一沉吟:“好。”
何家贤便开门让红梅进来送客,到底是心有不甘的嘟哝:“看准了,真的是女儿?”
大夫只含笑点头,并不言语。
何家贤又叫来吉祥吩咐:“且看红梅会不会说出去!”
这样让陈氏高兴的事情,她若是陈氏的人,定然会回去报喜。
然而一直到下午,也没见有什么风言风语。
何家贤瞧着红梅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情,倒是对她刮目相看,又让吉祥把自己怀的是女孩子的事情装作不经意走漏。
翌日一早,不少人就惋惜着聊天:“哎,真是可惜了,二奶奶怀的是个女娃娃,方家的长孙没有了,只有一个长孙女。”
传了几天后,有经验的婆子妈妈们,瞧着何家贤有些滚圆的小腹,就开始窃窃私语:“肚儿尖尖是儿子,肚儿圆圆是女儿,你瞧二奶奶那肚子圆的。”
其实才五个月不到,能看出什么呢。
何家贤只轻笑。
与此同时,落水那日的傍晚便传来消息,方老爷和陈氏均狠狠斥责了沈姨娘,罚了她半年的月例。
陈氏瞧着沈姨娘走后,忍不住冷哼:“不中用的东西,这点儿事情也办不好。”
“是不是奴婢暗示得还不够清楚?”金娘子犹豫:“她怎么抱着二奶奶一同掉进水里了,该是她推二奶奶一个人下水才对呀。”
“谁知道呢。她那谨小慎微的性子。平时张张嘴说几句话,挑拨离间还成。到了办大事的时候就战战兢兢,一副不识抬举的蠢样子。”陈氏也很是头疼,这样一来,何家贤只怕更提防了,再想下手机会更难找。
“不过好在二奶奶没识破。谁料想她居然身子这样顽强,除了虚弱些,落了水居然还母子平安。说起来,要是推进池塘只怕也伤不了她分毫,倒是把沈姨娘还暴露了。这样还算便宜些。”金娘子给陈氏捶肩:“到底沈姨娘不敢说破,咱们再允诺她四少爷读书,她定然还会想办法的。”
“老二媳妇只怕再也不想见她,哪里还有办法?行了,暂时先这样吧。我业儿这桩大买卖完成了,把小铺子经营起来,老爷若是重新重视他,我这块石头才真的落了地。打压别人,还不如自身强大。”陈氏提起方其业倒是很高兴:“说起来,业儿快回了吧。”
“恩,来信说启程了,大概两日的功夫便到了。”金娘子深知陈氏说的有理,一味防卫别人做大,万没有自身强大要紧,忙奉承道:“三少爷有本事的,无非是缺个机会。先前也是年纪小被人挑唆,才犯了错。如今夫人这样为他铤而走险,必然能东山再起。”
陈氏笑得合不拢嘴:“我想也是。对了,五丫头那里别对她们太好,这个人情还要送给二丫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