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就只想着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的性命,却不想想咱们其余几房还有未出嫁的女儿的前途?”五夫人也开口:“她说是被逼迫,谁信哪。外间都有传闻说侯府二爷的侍郎大人的职位,都是她跟从家大爷那些腌臜事情换来的……说起来,侯府二爷该不会为难她才是。她可是他的恩人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堵得方其瑞完全没有话说,反正就是进不去。
方玉婷躺在马车里面静静的听着。何家贤陪着她,半响才问道:“若是不接你回来,肖金安会怎么对你?”
方玉婷眼里闪过一抹绝望,不言不语。
外间吵吵闹闹的,马车里面却异常安静。
何家贤道:“你别怕,若是不让进方家,我给你弄一处小宅子,你好生住着就是,大不了隐姓埋名不回方家。”
方玉婷摇摇头:“死也要死在方家的。”
何家贤一愣,耳旁听方玉婷道:“这事是有人要害我,我要问问方玉露,为何害我。”
何家贤不解:“她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
方玉婷也是想了许久想不通此间关节,她得罪过许多人,唯独没有对方玉露下过什么狠手,除了偶尔讥讽她两句,却不至于让她置于死地。
更甚者,方玉露远在并州,又如何知道她与从家大爷的事情?
此事为秘辛,他们相会的地方寻常人根本找不到。从家大爷为何又听信了人的话,去了帽儿胡同?
如此说来,不是被人算计,就是有人知道了他们的事情,被人要挟,方玉婷从来不是会受委屈的人,死也要死一个明白。
正说着,外间吵闹戛然而止,是梅姨娘的声音:“抬二姑奶奶进来。我们方家,能容得了被休弃的大姑奶奶,为何容不了被逼迫的二姑奶奶?”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马车帘子便被掀开,方其瑞示意人将方玉婷抬下去。
梅姨娘亲自来候着:“如今老爷夫人都不在了,外人瞧着咱们方家没了个依靠,背地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想欺负咱们呢。咱们就要团结起来,莫让人轻贱了。别人轻贱是别人的事情,自家人若是还互相排挤,那方家离倾倒不远了!”
一席话说的三夫人五夫人都低下了头,虽然面有愤愤之色,到底不敢言语。
将方玉婷抬到一处新收拾好的屋子歇着,方玉婷便对梅姨娘道:“多谢您了,不知道能否将四妹妹叫过来。”
梅姨娘笑着:“她昨日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方玉婷在狱中,没有消息,并不知道。听闻此言一愣,面上露出一抹恨意。
“你若是想问她为何要害你,莫不如问我。”梅姨娘突然出声道:“是我要她这样做的。”
“为什么!”方玉婷片刻失神,像是没明白梅姨娘的话。待回过神来,突然嘶吼。
梅姨娘笑着道:“你锦衣玉食的,大概忘记了你五妹妹是怎么死的。我可没忘记。你不觉得这手法似曾相识?我这一招还是跟你学的呢。”
方玉婷大脑嗡的一声炸开,喃喃自语尤不相信:“你是如何知道……我与从家大爷……不,不可能,不可能……再说,你如何请得动肖金安呢。”
“我是请不动,利请的动呀。”梅姨娘似乎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我既有心为五丫头报仇,怎么会不派人盯着你,抓你的把柄呢。”
方玉婷凝神想了片刻,立时艰难挪动身体,冲外面大吼:“颖儿,颖儿,你这个死丫头,我要撕了你……”
梅姨娘见她猜到,叹口气:“可见你平时多不得人心,连贴身的丫头都出卖你。”又道:“也好,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就当我积德了。”
“你家二爷与从家大爷都在争吏部给事中的位置,这个你知道,我也知道。不足为奇。可你不知道的事,你家二爷去京城述职,被三王妃的孙女,如今的日和郡主瞧上了。”梅姨娘慢慢说来:“他述职回来,早已经志不在一个小小的吏部给事中了,他要给郡主做郡马爷了。可是家有糟糠,虽不能生育,却也是甘于贫穷过了的,休是名正言顺,可难免落下一个凉薄自私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