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瞪了陈子然一眼,越过他大步的想要离开,陈子然却在他身后冷冷的再次出声:&ldo;季歌鹤,你胆子肥了啊?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呢,你身上的西装,你的车你的房子是谁给你买的你是不是忘了啊?&rdo;季歌鹤脚步一顿,片刻后,再次迈动,疲惫的声音背对陈子然传来:&ldo;行了橙子,你不要胡思乱想的,我还有点事情,有话咱们晚一点再说吧。&rdo;&ldo;……操!&rdo;陈子然愣愣的看着季歌鹤离开的背影,气的一把将眼镜摔在地上,&ldo;真他妈犯贱!&rdo;撩了一把自己垂到额前的头发,陈子然气呼呼地盯着屋顶看了一会儿,朝地上唾了一口,才翻着白眼走了。因为是影帝的弟弟,戚安然的出现也很受关注,这个不涉足演艺圈,却偶然会在八卦杂志上出现的身影众人并不陌生,戚安然低着头躲避着众人的目光,刚刚余光处,他看到陈子然出现在后堂与季歌鹤拉拉扯扯。真是够了,老好人也要被他们搅出火气,这里是灵堂!要是自己真的死了,这两个人不怕冤魂索命吗!?&ldo;哥……&rdo;戚不复送了花回来,戚安然拉了拉他衣服的下摆,小声的说:&ldo;我有点累了,哥,我们回去吧?&rdo;戚不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像摸到了垃圾似的很快缩了回来,皱着眉头一脸厌恶:&ldo;说了叫你不要出来你偏要跟着,除了捣乱派不上一点用场!&rdo;他这样说着,手上却捻了捻,感受到指腹间确实是湿漉漉的汗水,戚不复在心里暗骂‐‐‐‐自作自受!一块手帕被丢到头上,戚安然茫然地伸手拿了下来,蓝黑格子图案,比一般手帕要厚一些,还没等他搞明白,手就被戚不复抓着粗鲁地盖在额头上。&ldo;擦一下你的脑门!&rdo;戚不复好像很生气,&ldo;真是丢脸!蠢死了!&rdo;戚安然被手帕盖着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在额头上擦了擦,他顺手将手帕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迎上戚不复隐带威胁的目光,戚不复心情颇好地笑了起来:&ldo;好了哥,不要闹别扭了,我好累,咱们回家吧。&rdo;戚不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了眼灵堂之后,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戚安然低着头,虽然笑着,脸色却一如既往的苍白,他走到门外,最后看了眼高高悬挂在那里的男人遗像。&ldo;呵……沈青……&rdo;戚安然怔怔的笑了起来,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心。因为拍武打戏而留在虎口的一道长长的伤疤,从此再也不属于他了。戚安然叹息一声,幽幽的对着空气告别,&ldo;再见,沈青。&rdo;他说完,转过身去大步追着戚不复的脚步离开,火红的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嚣张的弧线,锋利而决绝。灵堂内,刚刚从后堂走出来的季歌鹤怔怔的看着大门处戚安然离开的方向,眼神茫然。那样的笑容……那种感觉……青?季歌鹤回过神,抚着胸口剧烈地喘息了片刻,忽然伸手毫不留情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开什么玩笑!逝者已逝。沈青已经死了,就躺在墓穴中冰冷的骨灰盒里。季歌鹤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个事实,眼神逐渐变得冷寂。☆、房间内很昏暗,键盘滴滴答答的敲击声尤为清晰。惨白的银幕光芒照出床上露出的脑袋上,那头鲜红色的碎发。大病之后越发瘦弱的戚安然整个人窝在被子里,空调打的很低,他把键盘和鼠标放在被子里,懒洋洋的浏览着版面。《功勋》的炒作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虽然只是开机不久,网上却铺天盖地都是它的消息,什么原定主演沈青离奇死亡啦,什么新任主演陈子然现身沈青葬礼啦,各种男女配角的潜规则新闻。戚安然嘴唇哆哆嗦嗦的,却无法克制自己闭上眼睛。他无法强制自己不去在意《功勋》。那部人生中第一次得到主演角色的电影,沈青倾注了所有曾经的剧本都不曾有过的心血,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场景,都在脑中有着清晰的刻画,他甚至能够模拟自己在片场时可能会有的临时发挥、口误、走位、还有影片出来时,首映后观众的喝彩。那么美好的一切,原本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可是如今,却被他亲手弄丢了。陈子然成了最后的赢家,扮猪吃老虎,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