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崩着脸没有应声,孙柄知晓些沈家父子的事,见他如此,也不在意,看向上首的裴言川,笑道:“世子,皇上说,有了这些,他在东都,坐等将军凯旋!”
裴言川微一颔首,唇畔亦是笑意浮现:“孙大人回去同皇叔说,此次北望定不负皇叔厚望。”
中军营帐内一片其乐融融,张启所在的营帐内,穆云轻看着神情呆滞的张启,却是微微一叹。
张启是昨日返回燕云关的,却是一人一马刚到燕云关,便听闻了军中被安插了贼人一事,竟是意图要谋害将军!
张启尚未从祖父仙逝的悲痛中回过神,便又知晓了自他加入燕北军后,对他屡有提携劝慰的组长张瑞竟是其中之一。
而他,后知后觉,终是反应了过来,张瑞过往每每同他示好,其实不过是想打探汾阳王府之事。
是因他祖父曾在汾阳王府,做过汾阳王的亲兵。
可他却并不知晓。
以往他央着祖父、父亲同他说几件汾阳王府的事,每每被父亲呵斥,他在心中,还曾暗暗怪过父亲太过顽固。
他又不会将这些事,说与外人听。
可如今……
张启想到张瑞,只觉心头一阵发寒。
“祖父刚刚停灵三天,爹就把我赶回来了。”
张启讷讷开口:“爹同我说,将军背负许多,不仅仅是整个燕北……”
“爹让我成熟一点,能多帮将军一些,别总让将军还要顾着我。”
穆云轻将张启的话听入耳中,裴言川……确是不止是燕云关守将这一个身份而已。
他还是大魏的汾阳王世子,未来的汾阳王!
只是,除了燕北,东都的事……
即使上一世她在东都五年之久,亦未曾摸得清楚,其中的许多派系门路。
只知一样,上一世时太子早早亡故,新帝又是那样的一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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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营帐内,孙柄被带下去妥善安置。
裴言川看向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略有些恍惚的沈周,微叹了口气,终是开口,道:“沈叔,人各有志,何必强求?”
“长亭志在工部,如今亦是有功于国。”
沈周抬眼,看向上首处坐着的裴言川,脑海中却是想起,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长亭与将军俱都年少,意气风发,却是谁都不愿带兵打仗。
如今……
自己那逆子到底得偿所愿,将军……却终究坐进了燕北军的中军营帐。
裴言川还在看他,沈周抱了抱拳,应下:“是。”
想到家中来信,沈氏在信中提到的内容,沈周看向上首处已是垂眸端详起火蒺藜的裴言川,道:“家中来信,说长亭在东都有了心仪的女子。”
裴言川闻言微讶,随即笑道:“是哪家的姑娘?”
“是工部侍郎家的小女儿。”
“长亭说,同她志趣相投。”
沈周说着,看了上首裴言川一眼,随口道:“此次我们若是重创了狄军,得胜还朝时,陛下也会为将军相看的!”
言下之意,不用着急。
裴言川闻言,脑海中却是不自觉浮现出这段时日来,每隔上几日便会来中军营帐,同他讨论兵法的穆云轻来。
送她兵法,最初是想着她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