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怎么不合适哪?这里是玄都城,你是玄都城的知府,玄都城里的人和事,自然你都可以管。”橙世这个偷换概念的能力又涨了一份,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反而觉得卷入的人还是不够多,热闹还是不够大。
“既然王上有命,宰相大人也有吩咐,又确实是下官辖内的事务,那下官就斗胆说上两句。”头铁不等于不懂人情世故,讲原则也不代表的不会圆通处事。
海知府先把缘由说在了前面,这事情不是他想管,是王上要他管,宰相要他管,他只是听命办事,不涉及个人恩怨。
摆清了立场后,海知府登场插足几人的纷争。
“第一个问题,是哪位大人劝国玉成迷途知返,最终破获这次越狱行动的?”
“庄道笛,就是刚才被我扔出去那个臭小子。”庄文烈想了想,又看了看哥哥庄文辞,这才站出来说话。
“第二个问题,国玉成是死于自杀还是谋杀?”
“别看我啊?我那时候已经把捆成这样了,只是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尸体,我哪里知道?”王宗续看到海知府那如炬的目光急忙摆脱自己的嫌疑。
“那么,宰相大人哪?对国玉成的死有没有什么解释?”
“没有,只是,你们是知道的,我如果动手的话,他们不可能还有活口。”杨天风毫不掩饰自己的狠绝毒辣,是陈述,也是示威。
“海大人,哪,你看到了,他当着王上的面前都干威胁我等,更别说是对这些低等公差了。那还不是想杀就杀,这些年来,他杨天风杀绝的人家还少吗?”庄文辞借机夺到了海知府的身后,这正直的身躯能够为他抵挡一下来自杨天风的死亡威胁。
“杨大人,有理讲理,没有必要耍这种手段,不但吓不到下官,还显得杨大人涵养低了。”海知府自然是心底无私天地宽,没有感受到杨天风扑面而来的威胁,“或许第二个问题太大,不好说,那么,就将其拆解开来,一点一点说清楚。国玉成的直接死亡原因是什么?”
“中毒,天下最毒的鹤顶红。他这个级别的公差应该是接触不到这种档次的毒药的。想必一定是谋杀。”张东来接上了海知府的提问,指出了毒药的稀有性和珍贵性,一下子就将范围缩小在在场的几个人中。
“先不定性,只先说事实。”海知府平静的驳斥了张东来的结论,继续往下问,“这种级别的毒药,是不是应该都是有记录可查的。查到是哪里丢失了这份毒药吗?”
“海大人,咱们虽然不如你清正廉洁,可也不是饭桶,如果没有查到,怎么敢说谋杀二字,这份毒药是出自杨家屯。至于杨家屯和杨天风有什么关系,海大人应当是知道的吧?”张东来再次解释自己结论的形成,然后将一个查案的证据也摆了出来,查到了一份原料流入了杨家屯。
“杨大人,现在需要你来给出解释,这份原料去哪里了?”
“莫名其妙,我杨天风一天不知道要干多少大事,对付这种蝼蚁一般的家伙,还要卑鄙到用下毒吗?”杨天风一改往日里挨欺负的老实人形象,一甩披风,大马金刀的又坐了下去,用手挨个点指着张庄两家的人头,“不想活了,就说话,杨某人别的不敢保证,能许你们一个死得痛快。”
话音刚落,就有嘈杂的声响传来,整齐的步点声很快的征服了殿中人的意志。
批判的武器始终抵不过武器的批判。
杨天风虽然平时看起来好欺负,每天都到处跑着还他爷爷欠得各种风流债,累得和大孙子似的,谁使唤起来也和自己的丫头一样呼来喝去的。
只是张庄两家,似乎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整个王宫的御林军统领,也是杨天风本人。而且这个权力他掌握了快十年了,足够长的时间把军中每一个人都换成或训练成只忠于他个人的私军。
也就是说,尽管他们在狐假虎威,但是,他们惹到的是另一只老虎,现在这只老虎发飙了。
只见他右手随意的点着,点到哪里,哪个人家被两个侍卫冲进来拖走。
不多时,刚才还给庄张两人帮腔的那伙人被拿走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一二分也都闭嘴不言。
“天风,你这是要造反吗?”说出这话的时候,橙世还是面带微笑的,看不出他有丝毫的紧迫感。
“王上说笑了,只是日常的清扫工作而已。垃圾嘛,就该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要报国嘛?哪干嘛不成全他们,他们现在已经被押送到东海前线,在最危险的地方建功立业去了。”杨天风面对这么大一顶帽子,也没有慌张,而是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条,徐徐的展开了,“查,这些刚才被我扫出去的垃圾,都是青鸟国贿赂的官员,这些人长期潜伏,搅乱我朝君臣关系,罪大恶极,判处刺配东海,去修工事。哪个大臣要是不服的话,按照法令,也算通敌。庄大人,你要不了说两句,我看你挺想说话的。”
“嗳,宰相大人哪里的话,我等愚人被歹人蒙骗,愚昧无知,多亏宰相大人明察秋毫,才没有让我国遭受巨大损失,厥功甚伟。我有什么话,除了佩服就是崇敬,虽不能至,然心往之。”庄文辞连忙又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站回人群之中。
庄文辞感受到了一股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他用眼角一瞟,果然是和自己同命相连的张东来。两人都以为合力能够一把扳倒最大的权臣,让橙龙国的权力格局重新洗牌。毕竟这个局做的已经够好的了,连罪证最后都落在了杨天风身上。
可谁想到,对方拥有的真正实力是掀翻棋盘,把棋盘上占尽优势的子,全都强行提走,而且看那些密密麻麻的罪名罪证,不像是突然之间就编出来的。
庄文辞暗道不妙,自己没有认清形势,就贸然的倒戈一击,结果对方也在蓄势待发,正好一次反攻,就让自己陷入了尴尬境地。
说吧,就坐实的通敌罪名。
不说吧,就代表着又和王上决裂。
可恨啊,两条那么宽的大道,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窄,窄也就算了,还设了关卡。
这座山,看来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搬得动的,好在,在绝处之中总有一些机会,被聪明人敏锐的发现——橙余。
欺负不了杨天风,惹不起橙世,还弄不过个橙余吗?他不就是个伴读书童吗?
“海大人,商仲尼的事情不要紧,反正他已经被抓回来了,今天审不清,明天再审嘛。这橙余公子的事情,更加要紧。”在杨天风拿杀人的手指降临在自己脑瓜顶前,墙头草再次飘向另一边。
海知府回头看看转舵如此敏锐的庄文辞,不禁有些佩服,不愧是三朝元老,这游戏规则都被他掌握透了。
海知府的心中缺不愿放下近在眼前的真相,他的眼神看向橙世,可橙世这个混蛋,在给他的杨爱妃画眉毛,完全没有关注下面的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