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躲在地下道,为什么要披头散发不让人看到她的真面目,因为这样子她才不会碰到她要吓的那些人,让他们以为她真的跑去自杀了,她还真有演戏的天分。
&ldo;可是怎么办,十年过去了,那些诅咒信上的时效陆陆续续到期了,他们解脱了,我却要持续待在这种人间炼狱,我不甘心,我恨!&rdo;
我内心突然涌上一种凄凉,这个女人也太可怜了,她竟然要靠伤残自己的身体达成去恐吓别人的心理,除了这样,她完全一无是处,无法给那些羞辱她的人其他反击,要是我呢?我突然问了自己一下,我会这么做吗?
&ldo;就在我完全要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线曙光。&rdo;
一线曙光,突然我发现这个女的要是右手还好好的,真的很适合去写小说,她的用词还真优美。
&ldo;没错,那就是你,我观察你很久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报仇了。&rdo;
&ldo;帮你报仇?我要怎么帮你报仇?&rdo;
我听到她扯到我身上,马上起了鸡皮疙瘩,我保证我今天只是来听这名谜样的女人说一个恐怖故事后就走得远远的,我才不要跟她牵扯不清,更不要说是进入她的故事中当个配角。(主角!?)
&ldo;很简单,帮我杀了他们。&rdo;
有没有搞错啊!她不只是被仇恨给冲过头了,还疯了,杀人,杀一个谈何容易,何况是,我看了自己的手指头和穿着皮鞋的脚,十二个?!
&ldo;小姐,你在说笑吗?我不可能帮你做这种事的,什么都可以商量,就杀人不可能。&rdo;
&ldo;有可能。&rdo;
我看到她唯一的一只脚趾头晃动了几下,像一只扭动的肥蛆。
&ldo;这只脚趾头是留给你的,要是你不答应,我会寄它给你。&rdo;
&ldo;他妈的!你在恐吓我,你以为我会怕你那些疯言疯语吗?更何况我行得端做得正,我怕什么!&rdo;
我骂了脏话,我真的恼了,这个被仇恨搞得神志不清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吗?我是无辜的局外人,更不要说我过去还不时接济她,她竟然可以这样恩将仇报,难道她心中除了仇恨就没其他比较正面或正常的东西了吗?
&ldo;你真的不怕吗?那要是我寄给你后,接着穿着整身红衣跑去上吊,你会不怕吗?&rdo;
我站起来,指着她大声地说:&ldo;你是神经病吗?若我不帮你,你就要穿红衣自杀变成厉鬼,那不就可以自己报仇了吗?干吗要拖不相干的我下水。&rdo;
我不想再听她胡说八道什么的,气冲冲地离开,也不管她在后头的嘀咕,她在嘀咕什么?
&ldo;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因为我不相信有鬼,就算我死了也未必报得了仇。&rdo;
好像是这么说的,我今天真是的,碰到一个疯得不能再疯的疯子,但故事结束了吗?不,应该说噩梦才开始!
第四章
你们有没有遇过那种经验,很衰的经验,譬如在路上被人莫名其妙捶一拳,或被什么天外飞仙似的东西砸到?
我遇到了,而且比上面的情况还严重,我被一个整个脑子只想要复仇的女人纠缠了一晚,而且她的复仇计划,我只能用无力和白痴来形容,叫我连续去杀十二个人?不然就是她准备幻化成红衣女鬼?
我快步跑回家,我真的怕她又从后头追来,这次换苦苦哀求,希望我帮她杀人,更说不定她跑去换一身新装,还去搞个离子烫,然后妖娆地站在我房间门口,要用身体和我谈条件,神经啊!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快步走下了她之前寄生的地下道,看到了另外一个乞丐仍在坚守岗位,回头一看,那个想报仇想疯的女人没有追来,但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地下道还是有股怨念?这个女人真的那么可怕吗?还是……
过了几天,就在我认为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我站在证券所的交易柜台前,一样看着人们为金钱奔命,这时柜台内突然插播一则实时新闻,像晴天霹雳般打乱我接下来所有生活作息的新闻。
&ldo;警方今天根据紧邻中心公园旁这栋大楼的住户报案,在一间小套房内发现一个全身穿红衣的女子上吊自杀,她的全身已经发臭,分析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天,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根据现场目击者转述,这个女子的双足双掌都没有指头,一只都不剩。&rdo;
我整个人愣在那儿,看着马赛克的画面,隐约见到一片红,忘了前方已经排了一条长龙的股友和他们手上焦急的委托单。
是她!但一只都不剩……那时候明明还有……等一下,我努力回想,确定那一晚在公园见到她的日期,还好,那时候她应该还没上吊,所以我并没有活见鬼,我吁了一口长气,心头稍微舒缓了些,但也无心再工作下去,我请了假回家,经理看我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也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家我看着电视新闻,来来去去近十家的新闻都在直播现场,没那么害怕了,毕竟不过是个讲过几句话的陌生人跑去自尽,有什么好怕呢?只是我心中还是有点儿难过,她这样子虐待自己真的能达成她那种荒谬的报仇吗?
不过有件事一直哽在我心头,就是为什么少了这么多只指头?
就在我思考这个问题时,一位邮差按了我的门铃,是一个限时挂号的邮包,寄件人没写,寄件地址也没有,我好奇地签收后,等邮差一走,就拿起美工刀开始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