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忠在府里想尽一切办法抓捕霍峰;那边,带人追捕霍峰的伊重人却遇到了埋伏。阮刑天在他们逃亡的路上布下了陷阱。伊重人虽然没事,但手下的伤亡却不小。他当即下令从另外一条道追捕霍峰。伊重人命哑巴先行探路,哑巴裹着一件黑色的大披风,骑着一匹上好的马很快就跑没了影。伊重人安顿好受伤的手下,重新调整队伍之後再次上路,追赶霍峰。※天渐渐亮了。又穿过一座城池之後,霍峰命两千兵士化整为零,分为四只小队从河道、山路等不同的方向前往玉城关。贺甲会亲自带人在玉城关接应他们。阮刑天、黄悍、许百才和霍峰各带一只人马。换下御亲卫的兵服,换上普通的州县兵服,乔装成捉拿要犯的官兵,四只队伍稍作休息之後再次上路。黄悍和许百才甚至没来得及询问阮刑天他为什麽会出现的这麽及时,更没机会问他们的王爷为何肯定两个孩子很安全。霍峰带了一路人马走山路。看着阮刑天、黄悍和许百才带着其馀的人马从三个方向离开,霍峰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一条龙,这是他的长子霍云开随身携带的玉佩,还是他亲手为儿子戴上的。把玉佩揣进怀中,霍峰上马。「走!」策马进入山林,霍峰的眼前是一张妖魔般、冰冷又总带着讥嘲的脸,还有一双他从来没有看透也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的眸子。嘴唇上似乎仍残留着那人手掌的冰凉。伊重人,你,究竟是善,还是恶?霍峰一处坐落在偏僻深山中的小村子里。一户人家天还未亮就起来准备一天的劳作了。把昨天刚打收下来的麦子铺在院子里,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打开院门,走到外头呼吸几口山间的清晰之气,他拿起放在门边的锄头准备去地里看看。村子很小,也就十几户人家,分散在村子的各处。家家户户几乎都冒出了炊烟,看得出都起来了。老者走出去没几步,听到了有马蹄声。他立刻放下锄头往村口张望。马蹄声越来越近,陆续有人从自家的院子里走出来。渐渐的,大家看清了来者是何人,有人招呼屋里的家人赶紧出来,有人直接跑了过去。马上有两个人。一位模样看上去二十来岁,面庞英俊,但带着些连日赶路的辛劳。坐在这人前面的是一位男孩子,男孩子的怀里抱着一个篮子,脸上带着几分惊怕。「是秋怀!」有人喊了一声,大家纷纷聚了过去。来者勒紧缰绳,在老者的面前停了下来。「爹。」男子从马上下来,再把孩子怀里的篮子拿下来交给父亲,最後把孩子抱了下来。老者掀开帘子上的布,一看篮子里竟然是个婴孩,老者立刻说:「进屋进屋。」其他人也没问男子这两个孩子是怎麽回事,围着他和他一起进了老者的院子。屋里有一位妇人出来,男子叫了一声:「娘。」妇人对儿子的回来先是一喜,然後看到那个陌生的孩子之後马上掀开门帘说:「快进屋,娘给你们弄吃的去。」「娘,有没有奶或者米汤,篮子里的孩子刚过满月。」男子把篮子从父亲的手上拿过来给母亲看。妇人急忙把还在睡着的孩子抱出来:「交给娘吧。」然後妇人抱着孩子走了,大家都进了屋。有人关上了门,有人留在外面望风,男子把那名年约十岁的男孩子搂到身前,低声对众人说:「这是越王世子,那位是越王刚出生的幼子,张忠对越王出手了。两位王妃娘娘,没了。」「呵!」一片惊呼。男孩子咬住嘴,眼泪涌出。「越王已经逃出京城,我奉大人之命把孩子送过来。」接着,男子对孩子说:「世子,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我爹娘是你的大伯大伯母。你叫元麦,麦子的麦;弟弟叫元豆,豆子的豆,我是你们的堂兄,叫元秋,记住了。」世子霍云开点头,用力抹了一把泪:「我叫元麦,弟弟叫元豆,大哥叫元秋,这里是我的家。」男子把孩子推到父亲的面前,说:「我得走了。」老者一听马上问:「大人呢?」「大人护送越王返回夷东。爹,战事要起了,你让大家都收拾好,大人说咱们可能得换个地方。告诉娘,大人喂了孩子一点迷药,过一会儿才会醒。」「你让大人放心,我会安排好的。」「那我走了。」无暇去吃一口热饭,男子告别亲人和众人,急匆匆地出了门,上马离开。众人站在门口看着男子走远直至不见人影,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深深的仇恨。老者带着世子返回家中,世子哭着问:「大伯,我父王,会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