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政帝不高兴,底下的人自然得跟着倒霉。近身服侍他的太监宫女就别说了,稍一不注意,轻则被责骂,重则丧命。越想越气的嘉政帝又翻起了张忠和孙季禹的旧帐。就算是越王自己存了谋反之心,那也是因为张忠和孙季禹先对越王动手,给了越王这个借口。朝中现在分成两派,一派自然是张忠、孙季禹之流;另一派便是试图把两人拉下马的大臣们。因为嘉政帝开始亲政,张忠和孙季禹不能像过去那样明目张胆地捉拿大臣。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嘉政帝总是对他们多了些恼怒,两人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嚣张。这也就导致,几乎每天都有参他们的折子送到皇上面前。任何人,听别人的坏话听多了也会对那个人心有恶感。天天听大臣们说张忠和孙季禹犯下了哪些恶事,再有得宠的妃子在耳旁吹枕边风,嘉政帝对张忠和孙季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信任了。嘉政帝不笨,四个多月的亲政,也察觉到一些两人欺上瞒下的苗头。出于警告,也为了杀鸡儆猴,更出于泄愤,嘉政帝直接下旨办了沪安卫和御亲卫一些手握大权的人。要不是有茹贵妃保着伊重人,伊重人也难逃一死。局势对张忠和孙季禹来说越来越严峻,而这一晚,对张忠而言更是背水一战。嘉政帝在御书房里把几位大臣骂了个狗血淋头。小小一个天神教也能把南楚国搞得乌烟瘴气,他不骂大臣们骂谁‐‐嘉政帝绝对不会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骂完了大臣,嘉政帝带着一肚子火回寝宫。在爱妃的安抚下,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命御膳房送晚饭过来。※※※后宫最华丽的一处宫殿内,茹贵妃独自坐在佛龛前,一副清心礼佛的模样。若有熟知她的人在场,定会发现在她平静的面容下是难掩的几分紧张。茹贵妃转动佛珠的指尖微微颤抖,精致的妆容比平日多了两分苍白。时间慢慢过去,茹贵妃睁开双眼,放下佛珠,缓缓站了起来。「容威,什么时辰了?」「回娘娘,亥时二刻了。」茹贵妃的手明显地一颤。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佛堂,对守在外面的太监说:「本宫要去看看太子。他现在越来越顽劣了,别让他又像昨日那样天快亮了才去睡。」「是。」茹贵妃带着侍卫侍从前往太子宫。※※※皇帝的寝宫,嘉政帝怀抱爱妃闭目养神,眉目间仍带着几分恼怒。琴妃轻揉嘉政帝的眉心,娇滴滴地说:「皇上,您好几日都没好好歇息了,今晚早些歇下吧。」「朕哪有心思睡觉。」嘉政帝睁开眼睛,恨恨道。这时,外头传来守值太监的声音:「禀报皇上,张大人和孙大人求见皇上,说有要事禀奏。」「瞧,又有事来了。这些烦人的家伙就不能让朕安生安生,都是些废物!」嘉政帝放开美人,走出卧房。张忠和孙季禹躬身低头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伊重人。三人一进来,守值太监就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三人跪在地上,嘉政帝多看了伊重人一眼,冷声问:「有何要事禀报?是越王打过来了,还是&lso;天神教&rso;又攻下几座城池了?」孙季禹瞟了张忠一眼,他完全是被张忠喊来的。张忠只说他得到了一条秘密的消息,却没有告知是什么秘密消息,说到了皇上面前再讲。孙季禹有点不高兴,有什么事还怕他得了先机不成?张忠低着头说:「皇上,奴才查到越王世子在哪里了。」「什么?!」嘉政帝放开了怀里的女人,孙季禹也大惊。「在哪里!」嘉政帝激动极了。抓到越王世子,他手里要挟越王的筹码就又多了一个!而且是相当重要的筹码!张忠抬头,面带犹豫地说:「越王世子藏身之处……可能是皇上都没法派人去抓的地方,奴才不敢直接说,奴才只能悄悄告诉皇上。」「朕都没法派人去抓的地方?难道是天上不成?你过来。」嘉政帝朝张忠勾勾手指,他倒要听听什么地方有这么大的能耐。张忠马上站起来走过去,孙季禹的眼里闪过杀意。张忠这厮是打算独吞吗?!琴妃闪到了一旁,张忠来到皇上跟前凑过去,在皇上耳边低声说:「奴才查到,世子在……」就在这时,张忠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照着嘉政帝的腰侧就捅了过去,另一手用力捂住了嘉政帝的口鼻。嘉政帝双眼大睁,不敢置信地瞪着张忠,你竟敢!「啊‐‐!」琴妃惊叫。孙季禹愣了一下,跳起来就要喊人。下一刻,他只觉脖子一凉,自己的视线以诡异的角度变化,他最后看到的是一片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