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任这个可悲的女人暴露在陡然刺眼的灯光下,
“不早了,请回吧。”
……
莉芙失魂落魄地走了。
直到她就如同一抹枯木的影子,或是一个幽灵一样消失在门外,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留下秦游锁好门,将灯光再度关闭,这个房间又恢复了绝对昏暗和冷寂。
他驻足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瞭望远方那些变幻莫测的灯光。
莉芙没有具体提到的是,为什么野狼唯独这么记恨他。
但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答案。因为秦游在那分明神秘绚烂,却显得格外冰冷且遥不可及的霓虹中,难以抑制地回忆起一个瞬间。
是那滴时常化作他梦里洪流亦或是冰层上惨白裂痕的、如同虚幻的一滴眼泪,以及那个人指着自己胸口时眼里的笑意。
他爱你。即使知道……
这究竟是谁说的话?
秦游似乎从拿曾经觉得甜得发腻的奶糖里,尝到些许艰涩的苦味来。
那苦味冲淡了他对甜腻味的厌恶,甚至令他舌尖麻痹,却又令人难以抑制地想要发笑。
直到他如同雕塑一般不知站了多久,才恍然察觉到有些冷。
那件黑风衣被挂在衣帽架上。秦游拿过来将自己裹紧,然后点燃了一支酒店提供的烟。
手术灯关闭的声音尤其刺耳。
他的还没来得及从炫目的灯光里挣脱出来,便被漆黑的潮流吞没。
面前隐约有人的影子,在眼前间断闪烁的光斑之中,那些被黑暗浸染的轮廓以手术台为中心围成一个圈,他们的面孔被手术帽和口罩包裹,目光全都聚集在手术台上——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可他竟然能凭空捏造出整个手术室里的景象,甚至感受到那些冰冷无机质的视线聚拢在躯体上的不自然感。
甚至他察觉到其中一个黑影动了动。
那黑影似乎伸手将口罩遮住面孔的口罩摘下来,发出一声叹息。
突然一道光芒在眼前崩裂开,他的瞳孔经历过反复的收缩,产生灼热的痛感。
那个人影的面孔因此暴露在灯光下,就如同被相机定格的照片一样,不由分说地映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那是一张熟悉到陌生的脸,尽管有小半部分笼罩在阴影内,但丝毫不影响它的辨识度:
——是他自己的脸。
……
秦游被惊醒了。
剧烈的痛感似乎要将他的头颅劈裂,他扶着距离手边最近的物品勉强站起来,依然感到晕眩。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手下的东西竟然是不算柔软的床垫,他之前竟然是睡在地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