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笑意更深,抬手就要用衣袖给她擦面。
她佯装生气,伸手将他推开,裴宴临脚下不稳,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少年微微一愣,两人目光相遇,好像空气中四散着暖意。
宋宛辛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叫你拿我寻开心。”
正巧这时,又一道闪电突然亮起,宋宛辛朝少年扑过去,与少年将双手伸向少女的面庞两侧几乎同时发生,等两人反应过来之时,宋宛辛的鼻尖几乎触碰到裴宴临的下巴。
少女仰面,与少年低头的温柔眉眼相遇,空气中多了一丝暧昧。
此情此景,两人都有些紧张,裴宴临用双手紧紧捂住少女的耳朵,他鸦睫微动,目光刚好停留在少女微微发白的唇上。
若他此刻生了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似乎也合情合理吧。
闪电过后的雷声如约而至,这一声雷响彻云霄,宋宛辛吓得抓住他手臂,眼睛闭的死死的。
裴宴临回过神,忽然被自己荒唐的念头吓到,他有些自顾自的羞愧,闷了半晌,开口道:“这雨还得下一阵,验尸房阴冷,我记得捕快班房里有睡榻和毛巾,我们去那里避一避。”
被他提醒,少女睁开眼,想起还有正事没做。
“不急,裴兄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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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滔天,大牢里一丝光亮也无,清芜双手厚缠白布,嘴角血渍还没擦干。
她抱膝坐在黑暗里,以至于宋宛辛刚进走来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清芜姑娘?”
女娘抬头,见是白日里那个一直用悲悯的眼神看她的小郎君。
与白日有些不同的是,她此刻脸上白净,少了斑黄,在闪电映照下竟美得极妍丽。
小郎君一改眼神中的怜悯,笑得暖人:“清芜姑娘,可否与你聊一聊?”
没有接过狱卒递来的木凳,她席地盘腿坐下。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肩上的伤可有人替你治疗?需不需要我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面前人不言语,许久,只是摇摇头。
宋宛辛极有耐心,既然来找她,就要有耐心等到她肯开口为止。
“其实我很佩服你,肯为了心爱之人作出这么大的牺牲,若是有人肯似你对李木这般对我,我一定对他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听到这句,始终坐在黑暗里的女娘才有了些许反应,她缓缓抬头,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看来她已经上钩,宋宛辛继续说道:“先前我一直觉得李木蠢笨,不见得会将真心赋予谁人身上,直到那日他听闻你被抓进来,我见他如此紧张你,想要救你出去,我才知道,原来一个木讷的人也可以有如此疯狂饱满的情绪,只因触及到他心爱之人。”
清芜眼中情绪更甚,泪珠如同断线珍珠一般颗颗滚落,她松开环保住双腿的手,身体微微向前倾,终于开了口。
“你来见我,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
“是,也不是,”宋宛辛也身体前倾,尽量让自己与清芜平行而视,“清芜姑娘知道,我是衙门里的仵作,三娘的尸体在我看来,皆是李木不爱她的证据,但他却对你不同,我想,李木到底爱不爱三娘,清芜姑娘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吧?”
提到三娘,她眼里刚燃起的火苗暗了几分,低头又缩回了角落。
“我只见过她一次……”
“可她却见过你不止一次,据萧妈妈说,三娘早些时候就知道你的存在,”宋宛辛失了耐心,决定直接将问题抛给她,“再说,你转移尸体的时候将三娘的外衫留在原地,那她双臂和后腰的旧伤你应是瞧见的,你就不好奇,那是谁打的吗?”
蜷缩在黑暗中的身影将自己抱得更紧,她频频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将衣衫浸湿。
“李郎不会……可能只是一时失手……”
“若是失手,那你身上的伤又作何解释?你比三娘高出半头,她若用棍棒敲打你,你身上的伤也应该在腰身和手臂上才对,怎的会出现在后颈和后背上方那种地方?清芜你醒醒吧,他会打三娘,也会打你,以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