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内堂又传出一点声响,少女顺势把裴宴临拉回来,倾身将他搂得更紧。
“那便再躲一会儿,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了。”
躲什么躲,分明就是故意要抱他,宋宛辛此刻完全贴了上来,双手搂住他脖子,还不忘把下巴搁在他肩上。
裴宴临反倒有些接不住,光天化日的,心里生出一丝羞耻。
内堂里走出来一个衙役,手里拿着书信快速穿过大堂,出了衙门。
他赶紧推开身上的少女,跨步走出去。
宋宛辛见他这副模样,实在好笑,忍不住捂嘴说道:“沈捕头若是瞧见夫君这么用力把我推开,怕是要怀疑你我夫妻二人身份的真假了。”
听听这话,分明是骄纵又痴缠,占尽了他的便宜,反倒还成了他的不是。
裴宴临无语,大步朝外走去。
雍城此刻已日上竿头,早市上买早点的小贩都已出摊多时,街头巷尾弥漫着蒸包和烧饼的香味。
想起那个可怕的猪脑袋,宋宛辛闻到猪油的气味直作呕。
裴宴临在一旁斜眼瞧着,没有作声。
走出去一段,他忽然看见一个算卦的老叟正在街边摆弄他的摊位,一个箭步走上近前,坐在老叟面前。
“这位郎君,可是要算姻缘?哎呀不是老朽自吹自擂,这条街上,谁人不知我俞半仙占卜算卦最是灵验,俏郎君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抑或是要考取功名?可说出名字与我算上一算?”
“半仙大师可是师从茅山道教一派?”
说着,宋宛辛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展开来,正是昨日从妙法寺后厨膳房里揭下的符纸。
那黄纸上的符号也是用朱砂画成,少女歪头瞧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只见他将黄纸递给算卦老叟,说道:“大师可否帮忙看看,这上面所画是何符咒?”
老叟接过细瞧,捻须片刻后,将符纸递还给裴宴临道:“好说好说,这是拘魂所用的亡魂咒,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作法之人要将亡魂拘在一处不得挪移,或是向恶鬼献祭有罪的生魂时才会用的。
一般人可断不敢使用此符,不知郎君是从得来的?老叟我奉劝你,赶紧还回去,不要沾染才好。”
“拘魂?不是超度吗?”
少年心中生疑,贼人布置的这两场仪式,不为超度,却为拘魂?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身后少女忽然拿起小桌上的毛笔,在一张白纸上画起了图案。
这图案与黄纸上的符咒有七分相似,细看,后半段的字符和花纹却完全不同。
“大师,你看看,这又是什么咒?”
俞半仙瞧了一眼,笑得合顺:“是了,这才是超度亡魂所用的清音咒,敕救等众,急急超生,小郎君这一笔稍微画偏了些,不过老叟我慧眼如炬,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了。”
少女笑得顺从:“大师果然厉害。”
接着又抛了个眼神给裴宴临。
“你这符咒哪里看来的?”
“猪脑袋上面,”告辞了俞半仙,少女抵在裴宴临耳边低语,“你说,会不会是贼人一时疏忽,画着画着就把这清音咒画错了?”
画错了还能刚好错成亡魂咒?
两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