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啊,王……王……王爷,是茉莉粉,挺好闻的。&rdo;阿翠喃喃重复着颜聿的话,目光还黏在颜聿宽阔的胸膛上。然后,忽然有两道嫣红的血线从鼻子中淌了出来。阿翠这才猛然醒悟到自己流鼻血了!阿翠想找一个地fèng钻进去,还真是丢人啊!正在尴尬,却见颜聿抱着琵琶的手中有一块锦帕,这锦帕是湿的颜聿好心地拿着锦帕径自去擦阿翠的鼻血。阿翠自行脑补,想这块锦帕刚才是他用来擦拭身体的,所以鼻血流得更欢快了。秦玖在一侧看了,眯眼,颜聿绝对是故意的。&ldo;你们,继续救火!&rdo;姑娘们齐齐答应一声,这才想起火还没救,立刻奔了去端水。颜聿将琵琶夹在了腋下,向着秦玖站立的地方移了移。于是,秦玖就被迫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秦玖本想闭上眼睛的,她怕看了长针眼,但是这人却偏往她跟前凑,好似忘记了自己根本寸缕未着,不是忘记,是这人根本不在意。还真是‐‐寡廉鲜耻啊!说起来,眼前的这一片大好chun光实在太明媚,太诱人,不看确实有些亏。更何况,她之前却是被他看光的,而且,她现在是秦玖,似乎不看也是不适合的。所以秦玖便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这光溜溜的蜜色肌肤,理应羞瞎所有纯洁的眼睛啊!秦玖就这样被迫看了一会儿,末了,她对着颜聿灿然一笑,啧啧称赞道:&ldo;王爷这身材,还不错。&rdo;颜聿却光屁屁夹着琵琶朝着她冷冷一笑。这笑容和眼前的大好chun光实在太不般配了,这笑容实在太冷了,犹若九寒雪。那双漆黑的长眸中,寒芒毕现。自从这次回到丽京,秦玖还不曾看到颜聿在她面前呈现过这样的表qg。太慑人了!他瞥了秦玖一眼,转身便入了紧邻着盼馨的一间屋中。不一会儿披了一件炫黑色锦衣出来,衣服里面显然没穿别的东西,只这一件薄薄的衣服围在身上,被风一chui,衣衫摆动,里面修长的大腿似露yu露,比之不穿其实还要诱惑。&ldo;你进来!&rdo;颜聿淡淡说道,声如冷玉,冷冷的,懒懒的。秦玖觉得颜聿有些不对劲,但还是随着他进了屋。&ldo;九爷,你若是喜欢本王,自可直接说,本王又不是不让你看。为了看本王的身子,烧了房子,就太过分了吧!&rdo;颜聿蓦然转身,薄削的唇角勾着似笑非笑,但眸底却深幽如渊如涧,深邃的无边无际,语气里的嘲讽也极是明显。秦玖淡淡挑眉道:&ldo;王爷这么说就冤枉人了。我哪里是想看王爷啊,又不是我让王爷光着出来的。是您老自个儿毫无预警地突然从屋内蹿了出来,我没办法,不得不被迫看一看。说来说去,王爷您才是罪魁祸首啊!谁让您不穿衣服的啊!&rdo;颜聿忽然仰首大笑,笑声里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苍凉。笑声忽然戛然而止,语调忽然转冷,声音y森地说道:&ldo;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妖女!&rdo;话音方落,颜聿忽然俯身向前,在秦玖毫无预防之下,将她推在了墙边,大手鬼魅一般,钳住了秦玖的脖颈。就犹若一支鱼叉,将鱼儿钉在船板上一般。秦玖一怔,手迅速抓住了袖中的花绷子,微微一动,两根绣花针迅疾了出去。秦玖原本是要颜聿躲闪时松开他的手,可是颜聿却不躲不闪,任凭两只绣花针先后钉入到他的手腕上,而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别说松开手了。秦玖抬眸凝视着颜聿近在咫尺的黑眸,这双望着她的眼眸中,眼底掠过一丝异芒,那样的目光,就像一只在空中觅食的鹰隼,乍然看到了猎物一般,凶狠、锐利、jg准。秦玖的心微微一沉,忽然就想起颜聿阎王这个外号来。&ldo;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值得如此动怒吗?&rdo;秦玖眯眼淡淡说道。颜聿长眉挑了挑,冷声道:&ldo;我最恨纵火之人,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还有第二次!&rdo;说着,他蓦地松开了手,一用力,便将秦玖钉在他手腕上的绣花针拔了下来,两串血珠子随着绣花针的滴落下来。他连看都没看手腕上的伤痕,径自走到屋正中的矮榻上坐了下来。秦玖听了颜聿的话,心中微微震动。他这句话,在她心底掀起了微不可辨的波澜。2、煮茶定盟&ldo;你不是要和我合作吗?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可以和我合作的!&rdo;颜聿漫步走到屋中的锦垫上,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纹路,懒洋洋说道。秦玖摸了摸尚有些疼痛的脖颈,暗暗骂道:一会儿翻脸无qg,一会儿又笑意盈人,变脸倒真是快。秦玖缓步走到颜聿面前的锦垫上坐下,这才顾得上去打量这间屋子,发现这似乎不是姑娘们的闺房,而是一间茶室。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木案,上面放着一个红泥小火炉。颜聿将水倒进壶中,放在了红泥小炉上。此刻已经时近正午,淡淡的日光如cháo汐般无声流泻在屋内,将地面照映得纤毫可见。屋内很静,隐约可以听见隔壁盼馨房中的喧闹声。但这间茶室中却静悄悄的,颜聿只管低头望着火炉上的水壶。秦玖忽然笑了笑,那边正在热闹闹救火,他们在安安静静煮茶,说起来倒是一件风雅之事。不一会儿,火炉上的汤水沸腾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徐徐冒出的热气将颜聿的面容氤氲遮掩,若幻似真。颜聿提起水壶,将热水倒进紫砂若琛瓯中,然后娴熟的烫杯、洒茶。秦玖欣赏着他jg巧别致犹若绣花般的动作,眯眼道:&ldo;原来王爷竟也懂茶道。&rdo;&ldo;略通一点。&rdo;颜聿懒懒一笑,托起茶盏放到秦玖面前。秦玖端起茶盏,轻轻一闻,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茶香沁入鼻端。她慢慢品了一口,捏了捏脖颈,还觉得有一丝疼痛,遂叹息道:&ldo;方才,王爷那么狠,我还当自己快没命了呢。不过,如今喝了这样的好茶,觉得就算是死了也值了。&rdo;颜聿闻言,懒洋洋说道:&ldo;九爷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弄死的。&rdo;说着,抬了抬自己被秦玖钉中的手腕。秦玖再浅尝了一小口,浅笑道:&ldo;不知为何,只是一般的茶叶,为何经王爷之手烹制后,就变得如此不同?&rdo;秦玖之前也曾略微学过茶道,但并不jg通。颜聿笑道:&ldo;这世上,做任何事,都是要用心的。我烹茶也是,不是用手,而是用心。&rdo;他从茶盒中捡起一片茶叶道,&ldo;你看着这些茶叶都是一样的,其实却是不同的,正如世上没有相同的两个人,也没有相同的两片茶叶。就是一株树上的茶叶,也都有着细微的不同。一壶用心烹制的香茶,需要jg选每一片茶叶,经特殊的方法炒制。而且,每一种茶叶,所用的水也不同,有的茶需要用山上的山泉水,有的茶则需要用隔年的雪水,还有茶需要用井水,更有一种茶需要用清晨的露水。自然,各地的山泉和井水,不同月份的雪水,不同种类的花叶上面的露珠,他们的味道也是不同的。最后,还有水温的掌控,这自然也有不同的要求。所有这些,都需要用心。&rdo;秦玖听着颜聿娓娓道来,微微有些诧异。她诧异的不是烹茶一道如此复杂,而是颜聿竟会用心去学这么复杂的一件事。&ldo;王爷,你学习烹茶多久了?&rdo;颜聿掸了掸衣襟,伸手端起一杯茶水。他的手修长,中指上戴着只硕大的绿宝石,就仿若一池绿水凝成的冰晶。他在茶水的氤氲水汽里缓缓笑了:&ldo;你只管喝茶,问这么多gān什么?&rdo;&ldo;九爷说要帮我得到挽香,不仅仅是因为要得到夙儿的心吧!我们今日索xg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如何?做为宸宗的蒹葭门主,本王也不信你在丽京城就区区这一个目的!&rdo;颜聿懒洋洋地开口。秦玖清眸微眯,漆黑的眸底在淡淡的日光照映下,如同被渡上了一层琥珀,几近透明的清澈中带着难以琢磨的深邃。她保持着闲适悠然的神色,慢条斯理地,搁下手中的杯子,嫣然笑道:&ldo;王爷,有些事qg,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也许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但我相信,王爷是不会忘记的吧!&rdo;颜聿长眉一凝,黑眸中忽现幽黯,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似笑非笑的模样:&ldo;九爷在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懂?&rdo;&ldo;听不懂么?那就听我来给王爷讲个故事吧!&rdo;秦玖笑吟吟道。&ldo;我要说的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个皇子。他的名字,是他的字,是北斗七星中最末的那颗星,却也是最亮的那颗星。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他的父皇对他是多么的宠爱。&rdo;秦玖刚开了个头,就看到颜聿微微挑起了剑眉,薄唇微抿,深邃闪亮的双眸中,有锐利的神色一闪而逝。&ldo;王爷别急,这才是开头呢。这小皇子也很争气,聪慧伶俐,颇得朝中众官赞叹,说他是国之栋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也许将来是可以做皇帝的。只是可惜的是,在他八岁那年,他的大哥发动了一次宫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