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笑的开心:“不辛苦不辛苦,能住上大房子,我这心里啊,高兴!”
顾余沥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了用武之地,有点不自在地开口:“云轻还是个孩子能懂什么?不要到时候再被骗了!”
顾宛知道这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又在作祟了,也不点破,只道:“云轻是您教出来的,哪里能笨到哪去!爹爹明日还要陪我去一趟大伯家呢!”
顾余沥脸上又不好看了:“还是去要地?我没脸去,要去你自己去!”
顾宛拉着顾余沥的手,面上已经浮现出了委屈,道:“明明是爹爹的地,没脸的应该是旁人,爹爹怎么会觉得没脸面呢?宛宛这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不是吗?还是爹爹要让宛宛一个人去?”
顾余沥一噎,看着自家女儿脸上泫然欲滴的泪水,心里涌起一股使命感和责任感,女儿再能干,再有神灵保佑,也还是个孩子,自己作为父亲,应该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的,自己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
“一定要去吗?”顾余沥实在是不愿面对那对母子,自从父亲死了之后,那个家就像跟他没有了关系一样,想起来就心底抽痛。
顾宛的声音认真而坚定:“爹爹,我们只是去拿回自己的东西,不丢人,丢人的该是旁人。更何况,爹爹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不是吗?这一大家子,都要吃要喝,哥哥要读书考科举娶媳妇哪一样不要钱?退一步讲,我们家更有钱了,才能更好地孝顺祖母,这样跟你的孝心并不违背啊!”
顾余沥听了忍不住鼻子酸涩,都说女儿是小棉袄,他真庆幸自己有了这么懂事乖巧的女儿,“好!那我们明天就去要回田地。”
晚上吃过晚饭,顾宛躺在床上翻了许久才睡着。
第二日一大早,顾余沥就带着顾宛来到了大哥顾余年的家里,却被拒之门外,连门也不得入,顾余沥多拍了几下门,就见一个小厮探出头来,一脸不耐烦:“怎么又来了?我家老爷说了,让你做你的清贵老爷去!不要没事就来烦他!”
顾余沥被气的一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顾宛忙扶住了人,安慰道:“不过是一个做下人的,犯不着为他生气,咱们再等等。”
顾余沥气息不稳道:“还等什么?他就没有打算把地还给我,这年头,有理也没有处说啊!”
“谁说的!”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有理上老爷子我这里来说!”
顾余沥吃惊望过去,“三叔公?你怎么来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小却挺直无比,双眼矍铄的老人被人簇拥着走过来,顾余沥忙不迭地上前掺扶。
旁边一个略年轻些的看着顾余沥说道:“你这小子有了什么事情也不让人知道,已经被人欺负到了这般境地了,还打算一个人扛下去?要不是宛宛过来找了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如今你过得竟是这般日子。”
顾余沥有点汗颜:“我其实过的挺好的,想着你和三叔公常年在外地的庄子里,余沥不想拿这些小事烦你们。”
原来这几人都是顾家族里的人,只不过从顾余沥的祖父那一代就分了家,那身形瘦小精神矍铄的人正是其祖父的兄弟顾德严,而后来说话的年轻一点的是顾余沥的三堂叔顾念祖。
顾德严听了这话气的一拐杖打到顾余沥腿上,“说什么不想麻烦我们?!自从跟西边镇上那家分了家,我们这一系就一直衰败,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你祖父虽然跟我也分了家,可是这血脉就是血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难道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
顾余沥生生挨了一棍,却半点没有闪躲,只是点着头,一脸愧疚之色。
这位顾三叔公是如今这脉顾家年纪最大最有声望最有资格的老人,虽然早早颐养天年去了,早年造就的一身凌然严厉之气却没人敢轻易忤逆,顾余沥心里一时间又是敬又是怕。
顾宛却浅浅一笑,就牵起了老人的手,甜甜开口:“三叔祖!”
顾德严顿时笑开了眉眼,笑着刮刮顾宛的鼻子:“我这次被骗回来可都是你这个小人精弄出来的,这忙帮了我可是要讨谢礼的。”
顾宛歪着头笑道:“明明是三叔祖心疼后辈们,才特意从庄子里赶回来的,怎么能说是被宛宛骗回来的呢?不过三叔祖一回来,宛宛就能背靠大树好乘凉了,自然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孝敬您啦!”
顾德严笑的嘴都合不拢,又看向一旁平日里自恃身份如今却畏畏缩缩的顾余沥,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点点顾余沥的颈子道:“你们这些后辈们就没有几个真正有本事的,还不如一个女娃娃!要不是看着小宛宛的面子,我还真的懒得管你这些破事!还不去把门叫开?!”
顾余沥一脸羞愧道:“叫不开。”
顾德严冷哼一声:“从一开始我就看不上那个粗鄙农妇,你父亲一死,更是立刻原形毕露了,如今竟还摆起谱来了?叫不开?叫不开就去给我把它砸开!”
顾余沥觉得这样有*份刚要开口,就感觉袖子上被人拉了拉,顾余沥顺着看过去,就看见顾宛朝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不由得将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顾德严见顾余沥没有说什么,脸上稍微好看点了,摆摆手,后面立刻出来了一个魁梧汉子,不用人帮忙,只一脚就将原本看起来挺坚固的大门踹个七零八散。
顾宛心中不由得叫了一声好,暗暗打定主意要将这个汉子想办法讨过来或者找一个本事差不多的,新房子装修,可正缺一个护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