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目眦欲裂,“他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要不是我,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今天!他还……”
“林氏!你住口!你可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那厢曹德也反应过来,当日林氏并没有死,怕是被吴嬷嬷带走之后又救起了,立刻立起身吼道。
林氏也不是那傻的,自然知道曹德是在警告自己谨言慎行,可是她经历过一番生死之后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又本就是泼辣的性子,冲到曹德面前就一脚将曹德踹翻在地,将曹德按在地上死命地厮打起来。
守在一旁的官兵请示般地看看顾宛,顾宛转过脸,只当没看见,他们只好守在一旁也当没看见,直到看到曹德被打得快没气了,才上前去将林氏拉开。
林氏喘着粗气,理理自己的衣服,面向顾宛道,“大人,民妇自请与曹德和离,还望大人批准。”
顾宛心下笑笑:这个时候申请和离,林氏是想要与曹德断绝关系,以免受到牵连了!
虽然林氏也不一定干净,不过抓鱼就是该抓大放小,漏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虾米,也无所谓,到时候自有西戎皇帝去头疼,她没必要跟着受累。
这么想着,顾宛一甩袖子,“准!”
林氏当即跪下道,“草民作为证人,要揭露曹德以及与曹德有关的大小官员贪污受贿之事。”
曹德气急败坏,躺在地上指着林氏半个字都说不出。
林氏顾自道,“曹德自当上齐焉刺史以来,贪污的款项除了草民之前捐的五千两,前前后后数目总共有十几万两有余。”
一语既出,像一颗炸弹投入了水中,激起了更大的波涛。
外面的村民们的情绪压都压不住,都想要冲进来将曹德碎尸万段一般。
而躺在地上的曹德在听到五千两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顾宛给骗了,不过林氏已经将全部事情都说了,一切都回天乏术了,计较这些也再没有什么意思。他现在只恨自己当时没有更用些气力,将林氏打得死透才好。
顾宛也略有些惊愕,询问般地看一看萧琅渐,萧琅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顾宛迟疑着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不过一定要由证据才可以。你……可有证据?”
林氏跪直身体,不卑不亢道,“有。草民之前还是曹德的妻子的时候,为了防止他在外面偷腥,一直管着账本。其中也包括曹德与大小官员的金钱来往记录。虽然他在以为草民死后一定会去找出那些账本,不过草民还有一份是留在吴嬷嬷处的。就算他找到了,找到的也是誊抄的一份而已。”
顾宛着实被林氏的手段给震惊了,娶了这么一个老婆在家,曹德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别的方面不聪明,却唯独在防丈夫偷腥这方面如此上心,严格说来,曹德今日不是栽在她手里,而是栽在他自己的枕边人手里。
换句话说,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若是不偷那一口腥,不生那一份歹心,如今只怕自己的差使也不会如此容易了。
“朱雀,去找吴嬷嬷取来账本。”顾宛吩咐道。
朱雀颔首,很快消失在公堂,不过须臾,已经携了几大本账本回来,呈到顾宛面前。
顾宛随意翻开一本,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就完全惊呆了,里面不仅有钱的数目,细致到时间、地点、交易人,都一笔一笔记录地清清楚楚。
顾宛不由得叹息,“曹德,这账本若是呈上去,你这辈子是别想竖着从牢房里面出来了。你如今,可还有要辩驳的?”
曹德躺在公堂之上,眼中尽如死灰,大势已去,多说无用,他只恨自己没有早日看清这个笑面虎一样的特使大人的真面目,没有早日将林氏那个蠢货杀掉!
“既你没有更多要说的,那本官就来说了。”顾宛笑道,“朱雀大人,还望你记录一下。”
朱雀稍愣,很快反应过来,从案上取了纸笔,声音有些僵硬,“大人,我不识字。”
顾宛略微惊讶,萧琅渐已经从善如流地接过朱雀手中的纸笔,不紧不慢道,“大人尽管说,下官来记录即可。”
顾宛这才缓缓道,“兹有齐焉刺史曹德,贪污受贿近达十万两,更有意图杀害妻子未遂,以死刑处死无辜丫鬟,雇凶行刺朝廷命官等多名罪责。其罪之大,天诛地灭,压入大牢,秋后问斩!所有相关人员,譬如林师爷之流,一并压入大牢,量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