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发簪应该不便宜吧?”瑛华仰头望他,乌溜溜的眼眸带着忖度,“你还有银子吗?”
“有,公主不必担心。”
瑛华“唔“了声,突然有些吃味:“我忘了你现在是沈家三公子了,不缺银子。”
“以前也不缺,我又没有别的嗜好,银子都扔在阑华苑长毛。”夏泽半跪在地,握住她的手,眼光含情脉脉,“现在银子有地方花了,全给公主买东西。”
低沉的男音充满磁性,格外好听,仿佛将她当作了掌中珠,心中宝。
瑛华一霎被他迷住了心神,公主府里什么稀罕物件都有,头面更是不缺,但没有一件如这支发簪意义深重。
她心头顿感甜腻,抱住夏泽,红唇在他脸上啄了几口,“爱你,爱你!”
嗲声嗲气的告白让心涧暖流洋溢,夏泽将她护进怀中,面上却浮出一股异样的情愫。
敕剌人的事还是先保密吧,最起码,将这个年好好过完。
江家别院,门口被几个禁军轮番守了好几天。
屋内绢灯落地,将书房照的亮堂堂。江伯爻一袭青衫坐在案前,手执毛笔勾勒着画像轮廓,温文尔雅,然而左脸的青肿却格外突兀。
坤康自外面进来,轻轻合上门,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投出一片暗影。
江伯爻没有抬眼,“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公子,”坤康面露迟疑,“人……自尽了。”
“什么?”江伯爻倏尔抬头,将毛笔重重拍在桌上,“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让他自尽了!”
见他愠怒,坤康咽了咽喉,“他害怕了,公子太心急了,应该再攻他一段时日。”
江伯爻一哽,咬牙道:“我等不了了,再等下去,怕是要被赵瑛华先玩死了!”
在他的脑海中,从来没把赵瑛华当成一个人物,全因为她爱他,对他言听计从。然而今昔非比,她变心了,处处跟他作对,甚至全盘打乱了他的计划。
烛火噼啪一声,映的江伯爻面目狰狞。
前段时日,他想收买皇后宫中的一个护卫,好不容易捏到了此人的把柄,让他去引-诱瑞王的母妃。没想到这人千金贿赂不收,竟被吓到了黄泉。
“……真是废物!”他忿忿。
康坤厚嘴唇一抿,声音涩哑如砂石一般粗砾,“不如,就让我们的人混进去做吧。”
“不行。”江伯爻斩钉截铁的否了,“上一次六子被赵瑛华劫走,宫里肯定有所防范,不能再冒这个险了。“康坤也不是什么伶俐脑子,顿时噤声不言。
江伯爻皱眉沉思,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笔杆。一口气压在他胸口,不上不下,让他愤慨难平。
赵瑛华落水后,他被江隐拽着去皇上面前请罪。皇上龙颜大怒,罚他禁足,回来的路上江隐觉得颜面全无,就把他狠狠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