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两人之间的种种,他一直都是被动那一个,喜怒哀乐全由公主操纵。他的情绪永远都压在心底,不敢说不敢问。
也不知是怎么的,他突然间想要突破这种束缚。
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我跟公主的想法一样,不管什么情况,都可以守在公主身边,与公主同生共死。我可以是剑,是刀,为公主披荆斩棘,在所不惜。而公主做了什么?”夏泽压低眉宇,瞳中锐利异常,“公主对我用了迷香!”
话到末尾,字字锱铢。
瑛华一霎愣住,诧异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早就察觉到了公主的不对劲,”他顿了顿,“有个词叫欲盖弥彰,公主知道吗?”
眼见露馅了,瑛华面上窘迫,依然梗着脖子说:“我……我是为了保护你!”
“我把公主藏进竹筐,也是为了保护公主,怎么就是错了?”
“……”
如此诘问让瑛华如鲠在喉,再也无法妙语连珠。
“公主的好,就是好。我的好,你不喜欢,就是错。”夏泽神色哀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公主从来都是这样刚愎自用!”
印象中,两人这样针锋相对还是第一次。
瑛华心里难过,眼帘不争气的泛酸,面上却笑起来,“本宫倒是没想到,夏侍卫的嘴竟然这么伶俐。”
疏泄完心中郁闷,望着她那张神情古怪的面容,夏泽又有些后悔了。他深吸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垂头道:“恕我失言,公主若是觉得我有错,那我领罚。”
瑛华自小千娇万宠,哪懂什么换位思考,被心爱之人薄责一通,自然是委屈万分。
她并没有恶意,因为上一辈子的事,她格外在乎夏泽的生死。夏泽孤身将黑衣人引走后,她甚至想到了与他同穴长眠。
如今好端端的一张脸,被人割了一道儿,倒不是因为留疤可惜,而是真心实意的难过,还不如割在她自己身上。
这种痛苦浸润在血液里,叫嚣挣扎着,没有地方宣泄,而夏泽却不理解似的。
矫情一上来,瑛华彻底崩不住了,坐在榻上捂住了脸。泪水漫溢而出,她再也不想强作镇定憋到内伤,放声大哭起来。
果然对女人不能说重话,这下好了,把公主弄哭了。夏泽顿时懵了,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怎么就突然管不住嘴了?
“公主,别哭。”他不敢起身,只能跪着挪到瑛华身边,试探着去抱她。
好在瑛华这次没有再拒绝,趴在了他肩膀上,哭声愈发刺耳,肩膀剧烈的颤抖着。
夏泽的心都被她嚎碎了,“是我说错话了,公主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别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