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色艳丽,你穿着倒是比我好看许多。”
长明殿内,思砚一边帮陆承听整理着大红喜服的束腰,一边感慨道。
陆承听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思砚,弯着眉眼:
“少君高兴吗?”
思砚仰头看着陆承听,没回答,只反问:“仙君高兴吗?”
陆承听啧了一声:
“是好事,算高兴,也没有那么高兴。”
思砚闻言,不禁蹙眉,不乐意道:
“怎么?我哪里让长明仙君不满意了?竟在大婚之日说出这样让人伤心的话来?”
陆承听看着思砚那张自己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却无比熟悉的脸,低垂着眉眼:
“大婚之日,我的新婚丈夫却忘了我们之间那么多过往,偏偏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当真是孤独。”
思砚哑然,抿了抿唇,没吭声。
陆承听叹了口气,接着道:
“但我明白,这也怪不得你………”
“行了行了。”思砚打断陆承听,无奈地扶了扶额。
这些天陆承听闲来无事就在他耳边念叨这事儿。
明明他早就暴露了。
原本一开始,思砚也没想着装失忆,但他怎么想都觉得陆承听瞒他月老那件事让他难受得厉害。
直说吧,都时隔这么多辈子了,再旧事重提难免像是斤斤计较翻旧账。
不说吧,思砚自己心里怕是永远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字:装。
后来在陆承听坦白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后,思砚原想跟陆承听说他是装的。
但又总觉得别扭,于是他选择了隐晦一些的方式,偷偷暴露自己,让陆承听自己发现。
那句:“怎么个好法?”
分明就是他在皇宫做假太监那一世,跟陆承听搞在一起时,问过陆承听的话。
按理说,他做出一样的回答,陆承听就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但偏偏陆承听没有。
他像是一无所觉,然后整日用幽怨的眼神望着自己。
一天两天,思砚还当陆承听是真的幽怨。
但十天半个月以后,思砚便发现,陆承听根本就是装的!
他早就发现了思砚装失忆的事儿,偏偏就是故作不知,然后明里暗里地搓磨着思砚,让他自己主动坦白。
现在,眼瞅着吉时一到两人就要行道侣大典,思砚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陆承听那张怨妇一样的神情了。
他将原本立着的另一条膝盖也跪了下去。
由单膝跪地,变成双膝跪地,然后硬气道:
“我错了。”
陆承听见状,这才收起了那张怨妇脸,伸手将思砚从地上拉起来,将他带进自己怀里,笑道:
“日后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我自不会瞒你。”
这话换作以前,思砚怕是还要掂量掂量陆承听是不是在故意说来哄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