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吃得开心,大眼睛弯成月牙状,裴子昂点点手边玉匣,&ldo;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就先当利息收着吧。&rdo;
其姝眼睛一转,&ldo;可不可以换别的做利息?&rdo;
裴子昂眯着眼瞧她,真不愧是尚永泰的女儿,年纪虽小,却精刮得很,&ldo;先说好了,利息只能有一次。&rdo;
他可不是让人予取予求的懦弱之辈。
&ldo;我日子过得好好的,也没有那么多麻烦要你帮啊!&rdo;其姝不客气地回敬,&ldo;再说了,你害得我被祖母罚,这帐该怎么算,就算收你两份利息也不过分。&rdo;
关于其姝受罚的事情,裴子昂觉得太夫人颇有些道理。
冲动误事,就如那天在青纱帐里,若不是遇到的人是他,就凭她不问缘由先拔火铳的行为,只怕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小丫头确实该煞煞性子。
可当着其姝,这话不好说。
他想与她套套近乎,搏些好感,再图谋后续。定北侯府的长辈们怎么教导她,与他无关。
何必因此得罪她呢。
反正小丫头能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也有姐妹,清楚高门里的姑娘衣食无忧,发愁的不过是胖了瘦了、衣裳时不时新、首饰与人重样了不开心,诸如此类琐碎之事。顶天也不过是找不到情投意合的好郎君。
这些事他解决起来易如反掌。
就算她要他帮忙找夫婿,他也能随时从玄衣卫里推出几打高大英俊、门第相当的少年给她慢慢选。
&ldo;我看不如这样,救命之恩与害你受罚分开算,也各有一次利息,不过帮你时事情的难度与轻重都不同,如何?&rdo;
那敢情好,其姝暗搓搓捂嘴偷笑。
不是说裴子昂自幼精明过人,智计百出吗?怎么今天看起来傻得出奇?
都不知道她会要求他做什么,就轻率许愿,也不怕坑了自己。
裴子昂一眼就看穿她想什么。
他轻敲石案,明确规则,&ldo;丑话说在前面,可不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的。你要与我商量,我点头了才算数。&rdo;
哼,小气!
其姝撇撇嘴,决定不在这时同他争拗,到时候再磨得他不答应也不行。
反正她是女孩子,也用不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越想越得意,一时嘴快道:&ldo;可我现在就想收利息,你帮我……&rdo;
话音忽地戛然而止。
在关前村时其姝意识到,定北侯府最有钱的人必是爹爹无疑,这几日她都为此困扰。
说爹爹是里通敌国的叛徒,她怎么也不信。
可是,当年爹爹是为什么辞官呢?
自行在家中打听断然行不通‐‐祖母正盯着她呢,到处打听长辈私隐,还是祖母最不喜欢的私隐,到时候她说不定一辈子都别想离开那佛香熏人的小佛堂了!
让裴子昂帮忙……
不行不行,万一,万一真的有万一怎么办。
其姝捧起杞子桂花糕埋头苦吃,希望就此揭过不提。
裴子昂却没有这般好糊弄,他微侧着头,食指轻击桌面,&ldo;帮你什么?怎么说一半不说了?为难成这样,该不会又想闯祸吧?&rdo;
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