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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然而，从纸袋里倒出来的最后一组照片前让所有的事都真相大白了。这全都是马修在艾比海边的渡假木屋附近拍摄的。在遇袭当天，不管艾比是拿着她的pentax相机绕着小木屋拍照，或是漫步在沙滩上，还是她在屋里的一切活动，全都透过马修的镜头写印在底片上。其中有几张，艾比裸呈着身子，无意识地兜旋在客厅里找东西;而在另外几张里，艾比则是一脸惊惧地狂奔进树林中。

崔西慢慢地顺序一张张翻看着，心头正纳闷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张有着一个男人黑影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视线瞥向他处，而在接下来的照片中，他却怔怔地面对着镜头。虽然头戴着滑雪帽，但从身形体格上，依旧可以辨视得出来这个人是查理&iddot;狄姆。

这叠照片使得所有关于木屋袭击事件的迷团顿时烟消云散。马修不仅拍到查理&iddot;狄姆，并且还尾随着那顶滑雪帽的离去，拍摄到他站在一个废弃停车场的路灯下，与罗勃&iddot;葛里芬窃窃交谈。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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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房里，崔西&iddot;康瓦在马修&iddot;雷诺的身侧，想像他们两人在黑暗之后于监狱里小小的牢房中会面。这种幻象叫人把持不住，这种想法令人无法忍受，而这样的意念更是崔西所驱离不散的。

&ldo;这份口头辩论的大纲写得太棒了!&rdo;马修重复审阅了崔西为德州那桩案子所准备的资料以后，盛赞了崔西一番。虽然雷诺看起来神情疲惫，但是在他那惨白、纤薄如羊皮的肌肤上，依旧微微地泛着红晕。

&ldo;谢谢!&rdo;崔西勉强应声。

雷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迳自放下手中的大纲，拿起喜帖端详，面露幸福的微笑。

&ldo;设计得不错，对不对?&rdo;他问道。

崔西没有回答。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将真正来访的原因脱口说出。

&ldo;崔西?&rdo;雷诺搁下了喜帖，而她正凝视着窗外出神。窗外大雨滂沱，崔西一身寒颤。

&ldo;记不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父亲的事?&rdo;崔西问道：&ldo;你所体验的成长的感觉‐‐虽然失去他，但却更加深爱着他。&rdo;

崔西咽了咽口水，彷佛觉得喉头哽咽着一团坚硬而疼痛的肿块，令她无法方语。

&ldo;怎么了?&rdo;雷诺的脸上满布着困惑的疑云，并且投射出关切的眼神。

&ldo;我试着想像你过去的模样，还有你种种的感受。&rdo;崔西继续说：&ldo;明明知道他即将被处死，却又无法搭救他。然而现在，我终于能够体会你的那种感觉了。&rdo;

雷诺的头斜倾向一侧，但一句话也没说。

&ldo;不只照片，对不对?你亲手捏造了&lso;每一项&rso;证物。你制做了炸弹，复制了金属片;接着你把艾比诱拐到玫瑰花圃。如此一来，你才可以将其中的一块金属片和clorox塑胶筒放进她的车库。然后，你又付了五万块钱给查理&iddot;狄姆，要他作证控告艾比。你先把要他说的证辞一一交待清楚，再到银行去为他开了个十万块钱的户头。这样你就能彻底摧毁他所说的一切。&rdo;

马修的眼睛炯炯出神，直凜凜地盯着她。崔西的这番话紧攫住他的全部注意力。

&ldo;你在说什么鬼话?&rdo;马修镇定地问。

&ldo;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知道检方觉得金属片是重要证物的?&rdo;崔西不理睬他的问题。

&ldo;你也知道的，是在多尼洛作证之后啊!&rdo;

&ldo;我还晓得你早在庭讯开始之前就打过电话给薛佛博士，以确定他会待在城里，而且还问他核子反应炉是否管用。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必须这么做?除非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你需要他的作证来击破保罗&iddot;多尼洛的证辞，对不对?&rdo;

&ldo;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在说，是我谋杀了葛里芬法官，然后再嫁祸给他的老婆!&rdo;

&ldo;这正是我的意思。&rdo;

&ldo;难道你忘了，我和艾比就要结婚了吗?&rdo;

&ldo;没忘。&rdo;

&ldo;你难道不明白，我爱艾比吉儿&iddot;葛里芬远胜于我自己的生命吗?&rdo;

&ldo;我当然明白，而这也就是你之所以会做出这件极尽诡异之事的原因‐‐正是为了爱。虚张声势的侗吓是没有用的，因为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了若指掌了;并且，我也看过了全部照片。&rdo;

马修的双眼瞪大如牛铃，&ldo;什么照片?&rdo;

&ldo;我去过你的书房。&rdo;马修一脸怒愕，他从椅子上半立起身子。&ldo;你去过我的房间?你胆敢去搜査我的私人文件?&rdo;

崔西的心灵早已干涸，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恐惧、忿怒，甚或是悲伤懊悔的心情了。

&ldo;还有什么比你所做的那些事更糟的?在黑暗里躲躲藏藏，不敢现身，尽干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潜躲在艾比的窗边偷窥她的一举一动，并且用你的相机强暴她。而这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你对她怀有着魔似的痴心妄想?&rdo;

崔西顿了一下。马修整个人跌沉进椅子里，彷佛有人重重给了他一巴掌似的。

&ldo;为什么?&rdo;崔西努力噙住急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问他：&ldo;为什么，马修?&rdo;

马修的视线一直紧锁在窗外倾盆的大雨上，好一会儿都没吭半声。

崔西害怕马修会因此而开除她。然后，一个声音暗沉沉地响起，听起来像是从远处传来。马修开口说：&ldo;她永远也不会……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唯一的机会。而且……而且，如果不是我适时阻止的话，他会杀了艾比的。这是我唯一可以保护她的方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