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顾新军沉吟了一下:&ldo;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上上心。&rdo;口气就松了。这也是自然而然的:顾沉舟还没有进入体制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小孩子,家里的大人的目光主要着眼在他的工作上;现在既然已经开始工作了,&ldo;立业&rdo;之后自然就是&ldo;成家&rdo;了。&ldo;我知道,爸爸,我会找一个符合要求的……&rdo;顾沉舟笑了一下,他既然没有喜欢的人,对联姻就不会有任何排斥。至于托口青乡县,不过是因为他现在还在和贺海楼纠缠。而在他的计划中,他和贺海楼的纠缠,最多,也不会超过半年的时间。&ldo;你自己喜欢也很重要。&rdo;顾新军说。&ldo;当然。&rdo;顾沉舟不以为意地说。凭他的条件,他大可以从容挑选自己的妻子:漂亮的,有气质的,聪明的,有身份的,喜欢他的……或许是因为可供挑选的对象太多,俯仰可拾,他反而对谁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顾新军又对顾沉舟说了&ldo;晚上到正德园吃饭&rdo;,交谈就告一段落。但电话并没有被挂断,只是换回了顾正嘉,对方说:&ldo;大哥,我本来想告诉你老爸回来了,可是他盯着我……&rdo;&ldo;你这个臭小子一点都不懂说话的艺术。&rdo;顾沉舟无奈说,要是这次接电话的换成圈子里的任何一个人,言语中稍稍暗示一下,他就听懂了,&ldo;算了,反正和尚总要回和尚庙的。&rdo;顾正嘉一乐:&ldo;大哥,很形象!&rdo;一通电话交谈下来,顾沉舟再回到春日厅时,春日厅里的许多人已经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刚刚那一群名媛里头,既有他们的女朋友,也有他们想追的女人,能凑上去献个殷勤当然好,就算献不了,也别坐在这里刷负好感啊!顾沉舟和温龙春几个一看,直接提早散会了,离开的时候,顾沉舟被经过身边的贺海楼轻轻一碰,口袋里就多出了一串车钥匙,他看向对方,看见那张极富有魅力的面孔在人群中对他饱含深意地一笑,接着径自扬长而去。顾沉舟也玩味地笑了一下,然后对一旁的卫祥锦说:&ldo;你什么时候交了个女朋友?连我都瞒着!&rdo;卫祥锦:&ldo;……&rdo;顾沉舟:&ldo;嗯?&rdo;卫祥锦:&ldo;不许告诉别人,其实我还没有搞定她……&rdo;顾沉舟:&ldo;弱爆了……&rdo;收获徽章&ldo;中校的愤怒&rdo;一枚!晚上八点半,在正德园吃完了晚饭的顾沉舟驱车回到天香山庄。顾正嘉这半年来一直在京城中读书,主惯了正德园;顾新军和郑月琳难得回来一次,也留在正德园陪着老人家。只有顾沉舟因为跟贺海楼搅在一起,一连两天开着车子跑到天香山庄去‐‐他从小到大都极有主意,这个比较反常的情况也没有人说什么,都是默认放纵的态度。刚到山庄,坐下打开电视没有多久,外头就传来了车子到达的声音。顾沉舟坐在客厅里没有动,只在贺海楼从外头走进来之后,对对方招了招手。刚刚进门的贺海楼虽然觉得顾沉舟端着一个盒子,朝他招手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招宠物,但站着思考了一下,他还是走了过去‐‐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顾沉舟,不然谁吃饱了撑的开一个多小时的车从市区里头跑出来。走进客厅,贺海楼终于看见顾沉舟手里端着的东西,他坐到顾沉舟身旁的沙发上:&ldo;冰淇淋?&rdo;他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厌恶,厌恶之后还有一点奇怪:一年多的接触,几次使用各种手段的调查,他可从来没有发现顾沉舟爱吃甜食。顾沉舟没有说话,当着贺海楼的面吃了一口之后,突然一转头,亲了贺海楼一口。冰凉又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贺海楼牙都被甜倒了:&ldo;干什么?你不觉得腻吗?&rdo;&ldo;我觉得。&rdo;顾沉舟慢条斯理地说,&ldo;不过很想甜你一下。&rdo;贺海楼:&ldo;……&rdo;救命!进门方式错误了吧!他的龙虾怎么可能这么可爱!117、你好,镜子接下去的事情简直是顺理成章。两个人连新闻都没有看完,就一路纠缠着上了三楼,交叠倒在那张颜色鲜艳的大床上。冷冽的空气在周遭浅浅浮动,深吸一口,松针特有的味道就沁入心底,在心口和脑海似有若无地一晃,就消失无踪。顾沉舟一低头,准确地亲到贺海楼的唇角。两片嘴唇轻轻磨蹭着彼此,动作明明轻微又温柔,却总有一串一串的小火花迸溅出来,像冬天在干燥的皮肤上蹿升的细小电流一样,蹿到哪里,就让哪里微微酥麻。被压在床上的贺海楼似乎有点不耐烦,突地抬起一只手搭在顾沉舟的脖子上,朝下用力,想要打破这样太过柔软也太过缓慢的过程。顾沉舟并没有让对方如愿以偿。他们额头顶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蒙着淡淡光辉的眼瞳里倒映出对方的虚像。顾沉舟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又慢条斯理地低下去,在对方的眼睛上亲了一口。贺海楼的眼睛反射性地闭起来。透过薄薄的一层眼皮,顾沉舟能轻易感觉到眼皮底下,对方眼珠的轻微颤动。简直像蝉翼一样薄而透明。他压着贺海楼另一只手腕的手指一动,五指和五指就准确地切入彼此的空余之中,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真是奇妙。顾沉舟放开撑着床铺的手,抬起来撩开贺海楼额前的头发。颤抖的心跳,身体的热度,下面的昂扬,他娴熟地掌握对方身体的每一点微小动静,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完全由对方身体表达出来的热情。而他自己‐‐颤抖的心跳,身体的热度,下面的昂扬。和对方一模一样。这是一种和前一天晚上一点都不一样的感觉。顾沉舟耐心地探索着身体下面的人‐‐虽然昨天晚上,他已经里里外外都仔细探查过了‐‐并不是第一次看见美景的惊讶惊叹,而是在美景中发现一株小草可爱一朵小花顽强的愉悦和惊喜。他开始更加关注贺海楼的细微表情,比如眉梢的轻颤,眼神的变化,呼吸的轻重不同……然后是嘴唇,胸膛,下体,身躯上的每一块肌肉和每一根线条。他就像在观摩一件艺术品那样,不止它的形状和图案,也看它的纹理和气度。这可真美妙。顾沉舟的目光重新来到贺海楼脸上,他轻轻一咬对方的下嘴唇,身体下面的人就主动舌头和他纠缠。并没有昨天那种太过灼热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感觉。相反的,就像医院里一样,一朵朵白云从天花板上掉到怀里面了。还挺调皮的,掉下来就掉下来了,非要左蹦跶两下,右蹦跶两下,半天不消停。贺海楼忍不住睁开眼睛去看顾沉舟。视线里,对方的面容是模糊的,还没有脑海中的印象清楚。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触觉就在一瞬间敏锐起来。比如游走在他身躯的上面,不重不轻、恰到好处的力道。比如轻轻安抚他发胀的挺立的手掌,再比如跟着分开他双腿,慢慢挤进他身体里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少了昨天那种颠倒的疯狂的感觉,贺海楼除了游刃有余地感觉着身体上每一寸的动静之外,还有恶作剧的精力去要顾沉舟的舌头,结果牙齿刚碰到对方的舌头,一朵棉花糖似的云朵就蹦跶到他脑袋上跳了一跳,结果本来100%的力量只剩下了30%,30%的力量还没有完全作用在对方舌头上,又一朵超小型云朵不知道从哪里钻进贺海楼的嘴巴里,还特意裹在顾沉舟的舌头上,最终贺海楼只能不明所以有些郁闷地放弃了自己咬对方舌头的计划,改为用力吮了一口!也是同一时间,顾沉舟的东西顶到了贺海楼体内最深处。两个人在同时分开,又在同时微微喘了一口气。贺海楼此刻的感觉,就是所有可爱版的白云变成了可爱版的雷电云,不止把他的身体当蹦床,在上面跳来跳去,还得寸进尺地时不时电他一下,真他妈的……贺海楼咬牙切齿地想着。‐‐太有趣了!手掌交叠着手掌,身躯连接着身躯,心跳牵动着心跳。这一瞬间,顾沉舟的感觉跟哭闹着百般耍赖要糖而终于被人满足了的小孩子的满足感,其实差不了多少。他突然很想笑,于是就笑了;突然很想用力亲一口贺海楼,于是就俯下身,用力对着贺海楼的脑门啵了一口。贺海楼几乎有点分不清楚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是被刺激的还是被雷的。他抬起眼睛看向顾沉舟,顾沉舟顺势亲吻上对方的唇角。&ldo;你真美。&rdo;他昨天说过了,今天又再说一次,声音被笑意给灌满了。然后他抬起贺海楼的腰,每一下,都冲撞到对方最里面,每一次,都让两个人的身体进行最原始的摩擦和接触,不留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