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吧,骑到哪儿算哪儿,如果半路能遇到车也行,对吧?”
两人出来,张近微把门锁了,她手套单薄,是那种半指戴着可以写字的,单知非把自己的皮手套给了她:
“你那不行,手会冻僵的。”
羽绒服帽子上有一圈蓬松绒毛,她是巴掌脸,像被什么簇拥。
单知非腿长,坐这种自行车后座非常不舒服,张近微则一脚撑地,人稳稳坐在了车座上,一只脚在踏板上,她抓紧车把:
“你坐好了吗?”
刚起步晃了两下,平衡不佳,张近微低呼,但很快控制住了。她把脸缩在围巾里,嘴巴湿漉漉的。
幸亏她两条腿修长有力,否则,真带不动他。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出清晰的轮廓。
街上人不多,车也不多,大家此刻多半在团圆,只有一些警务人员还在坚持为城市平安保驾。
前面绿灯剩十几秒,张近微想冲刺,她奋力蹬圈,大喘着气,眼见时间不够了,紧急刹车,这一下用力过猛,车把莫名一扭,她带着单知非倒向了绿化带。
张近微磕到了脑袋。
她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单知非则窝了下腿,他跳下车,手臂穿过她后脖颈,托起来:
“张近微?张近微?”
太丢人了,单知非一定以为她摔晕,或者脑震荡,其实都没有,张近微不知怎么的就做了个很傻的决定,她紧闭起眼,装作真的晕了,过两分钟再睁眼。
没人晕了是眉头紧皱的。
单知非显然很急,连声呼唤她,在想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时,发现女生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她不自觉抓紧自己胳臂的手,都在用着某种力。
他低下头,把手机默默放回去。
然后,靠近她看到那翕动的睫毛,像一场小小的风暴。他低着头,甚至在这样的寒冷的夜色中听到了她窘迫的呼吸声,她的脸被无限放大,带着路灯投下的光晕。
没有任何预设,他把她围巾从嘴巴那里移开一点,吻了她。
很短暂,又很漫长,他整个嘴唇贴上去,然后迅速撤离。
张近微忽然张开眼睛,像木星那样看着他,显得眼睛更大。
柔软的,冰凉的,像梦境一样浮光掠影地滑过。张近微看到他时,她的初吻已经结束。
单知非耳朵边缘红了一圈,冻木了,但他知道张近微的嘴唇温暖而美好。
可是他从没想过会吻她,但发生了。
“刚才是手。”他压住急促的呼吸,镇定开口,把她扶稳坐起,“我以为你晕过去了,想掐你人中,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