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圣远的妈妈迟迟不愿走,最终,是被人扶着下去的。
墓碑前,只剩下了单知非,李梦红着眼过来揽他肩:“走吧,以后再来看他。”单暮舟在不远处等母子两人。
“我一个人呆会儿。”单知非静静说。
李梦没勉强他,准备和单暮舟到下面车里等他。
临近清明节的时候,来扫墓的人会很多,这个时候,已经有人陆续来了。
单知非望着谢圣远的照片,他睫毛濡湿,凝视那照片良久良久,男生终于微垂下脑袋,一手遮住眉眼,肩头轻轻颤动。
像是第六感,他觉得有人朝这个方向张望,一回头,看到女生单薄地站在附近,她明显看到了他,穿着校服,手里拿有一枝小白菊。
单知非用一种冷漠而且悲哀的眼神看着她,张近微扎着马尾,没别小黑卡子,额角细软的发丝被风吹的乱拂,她站在那,人显得凄婉。
她被他看得难受极了,张近微低下头,僵硬而恐惧地走了过来。
男生的目光落在那朵白菊上,他不无讽刺地动了动嘴唇,说:“张近微,不是很缺钱吗?”他四下看看,“花是从哪块碑前顺来的?”
张近微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她迅速用手背抹过眼睛,声音小小的,像尘埃:“我自己买的。”
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随后,耷拉着脑袋,默默走开,来到墓碑前,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看那上面的谢圣远,她跪坐下来,把花放到光洁的大理石上。
心里反复说着“对不起。”
泪水模糊了整张脸。
单知非站在她身后,看了半晌,忽然拉她肩头衣服:“起来。”
张近微被他这动作深深伤害,她挣了下,想努力张口说话,但对上单知非那双黑黑的眼睛,她突然觉得无处可遁。
“你走吧,你做的那些事,丁明清什么都知道,她不会说,我也不会说什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很擅长在不同男生之间反复横跳,也许吧,你和你妈妈一样,都知道怎么利用外貌优势得到自己想要的,没人想再节外生枝,你可以走了。”
他眼睛湿湿的,那种强烈想哭的感觉一直狠狠撞击着胸口。
“你们,”张近微胸口剧烈起伏,她脸像白纸一样飘摇,“你们都恨我我知道,我自己也恨我自己。”
她一开口,惹得单知非勃然动怒,他眉头拧成一团:
“是吗?你那天为什么失约?你在我面前说喜欢圣远,在他面前表示喜欢我,你很享受很多男生对你求而不得的感觉,是吗?以让男生痛苦为荣?你不去公园,你一定知道圣远会很失望,你却那么做了,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