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不再梦中惊醒,却还是想尽可能多的增加能够留住她的筹码。
她看出来了。
“沈弃,我们去个地方。”
林寒见松开他站起来,动作有点突然,两人差点撞到一起去,她身姿灵活地避免了这个可能的撞车,抓住沈弃的手腕就带着他往外走。
沈弃不会拒绝她,竟然连问都没问,一路跟着林寒见走到了逐月堂。
逐月堂是沈弃母亲生前的住所,沈弃的父亲最终在这里死去,两人合葬,牌位便放在了这里。
院子可以走进来,屋子却是常年紧锁,不容人靠近。
林寒见示意沈弃:“拜吧。”
“拜……逐月堂?”
沈弃心底隐约升起一个猜测,不敢肯定。
林寒见松了下他的手,想看看方位,沈弃的手立马追上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怕她反悔似的,再不确定的话都要说出来,声线紧绷得厉害:“拜天地高堂是不是?你要和我在这里拜堂?”
“今日初六,好日子,宜嫁娶。”
也是巧了,林寒见今天恰巧在那本孤僻至极的书上看到了这个,还真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她想了想,又不确定地问:“我要不要盖个红绸布?”
她很快又笑起来:“不过我们都没穿喜服,索性原始一点,就看你肯不肯了。”
这和沈弃曾设想过的任何一种成亲仪式都相差太远,可他已经知道林寒见对成亲的态度可有可无,却突发奇想要做这样的事,不是为了安他的心还能是为了什么?
她完全可以等待,因为她并不在乎,可是她当下就给了他一个形式如此简陋、却又如此珍贵的仪式。
沈弃不由得将她抓紧了,生怕她是一时兴起,晚了就反悔了:
“自然肯。”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无情者眼中不过三鞠躬,有情人眼中重逾千近。
沈弃嗓间发紧,伫立良久,望着吾月堂紧闭的门扉,道:“父亲将我教养成后,服毒追随母亲而去,那是我见过他最高兴的时刻……我曾发誓,我绝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他的嗓音喑哑破碎,透出一种复杂的悲伤:“丁叔说我更像父亲,我原以为是指我的手腕,如今看来,我确实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