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见不答反问:“沈阁主算千算万,也该想想,我或许是真的喜欢陆折予呢?”
沈弃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继而摇了摇头:“不会的。”
他的态度那么自然,既不慌乱,也没有刻意,只是在陈述事实:“在这点上,你比谁都清醒。”
什么意思?
是说因为她太清醒,所以谁都不喜欢?还是说因为清醒,仅仅不喜欢陆折予?
猜测沈弃话语的言外之意几乎成了林寒见的条件反射,最开始是揣测上司的心意,后来是有意为之的图谋,到现在是防备的必要。她在沈弃这里花的心思最多。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沈弃站起身来,红衣经由门外照进的暖光,映出他的手臂线条,“你身子虚,需要喝药。我教过你怎么识别各类针对修士的毒|药,你要是还不放心,便不要喝了。”
“陆折予那边,我会去同他谈,但在有满意的结果之前,劳驾你继续待在这儿了。”
沈弃迈步出门。
林寒见反应了半拍,才意识到沈弃的后半段话,提及她还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连同前面的“需要喝药”,都算是在明里暗里地告诉她:你可以不喝药,不过要在这里的时间还很长,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自己遭罪。
“……”
嘶。
这人。
林寒见小声咕哝了一句:“让人吃药的方法真烂。”
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
她当初哄人吃药都是花样百出的,难搞的沈弃本尊都能买账。
风水轮流转,证明沈弃天生是等着人伺候,半点干不来下属的活儿。
沈弃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僵。
他很快镇定下来,维持着没有异样的步伐,离开了林寒见的院子。
项渔舟在屋内配药,沈弃来得悄无声息,要不是身上没能盖住的血腥味,他都没能发觉。
“阁主?!”
项渔舟低呼一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拿了专用的药膏和崭新的绷带——沈弃身上的血腥味,肯定是他手臂上的那些划伤崩裂。
项渔舟现在算是隐约摸到规律了:阁主每次去看望东院那位姑娘,必然是要带点伤回来的。
沈弃坐下,项渔舟看见他的伤口果然在渗血,倒是被这身红衣掩盖得很好。
项渔舟轻车熟路地为沈弃上药,开始包扎的时候,沈弃忽然道:“往后劳烦先生将给姑娘的药,拿去她眼前亲自配好,在她眼皮子底下煎好。”